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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静却又拱了拱手:“此次刘某前来,是唐国公愿援明公,以破云中刘武周。代国公长安监国,年幼少威。大业天子畀以唐国公方面,如此情势,唐国公世受国恩,只能不顾毁誉,入长安以安关中。关中定则关东定,中原腹心之地,可高枕无忧矣………”
一边静静说着,刘文静一边打量着王仁恭神色。但一点笑意,似乎刻在王仁恭脸上一般,浑没有半点变化。
刘文静也只是在心里一笑。
本来他是想去往云中说服刘武周为李渊奔走,牵制王仁恭的。谁知道身处突厥和王仁恭之间,穷困窘迫的刘武周,也丝毫没有为李渊火中取栗的意思,干脆不见他。
王仁恭心高气傲,又自以为坐拥强兵,哪里又会听李渊号令?
刘文静早就改了计策,就是尽量挑拨离间,让王仁恭和刘武周早点打起来也罢。同样起到了牵制两家势力的作用。天幸在云中冒出了个徐乐,擒下了张万岁。这等机会,不利用还等到什么时候?
心中转着念头,刘文静的语声仍然平静如水。
“………刘武周兵强马壮,恒安鹰扬,名震天下,突厥都为之丧胆。然则嚣张跋扈,不从调遣。对郡治号令,置若罔闻。若是马邑内乱,突厥趁势南下,又当如何?唐国公身负北疆之寄,心系马邑非止一日。刘武周出身寒微,小人也,而明公出身望族,正是大隋砥柱,唐国公还是寄望于明公收拾马邑局势,要兵要械要粮,只等明公一言而决,纵然要河东兵北上,助明公扫平云中,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刘文静一口气说完,低下头喝茶,面色平和,气度俨然。
王仁恭在手中转动着杯盏,淡淡一笑:“马邑之事,不劳唐国公费心。某为大隋郡守,唐国公还是多多操心河东之事罢。至于刘武周………掌中之物而已。若是唐国公忧心此人,某擒下刘武周之后,送于晋阳便是。”
刘文静也是一笑,抬起头来,迎着王仁恭的目光。
“那怎么善阳传言,明公大将张万岁,在云中被擒?据说还是被刘武周麾下一个名不经传的叫徐乐的人物?张万岁可是明公臂膀,刘武周麾下,可还有苑君章,尉迟恭等虎狼!”
砰的一声脆响,却是王仁恭将茶盏掷在地上。他面上再没了云淡风轻的模样,而是双眉剔起,恢复了边地藩镇,杀人如麻的本色!
“告诉李渊,他想去长安,只管去就是了。马邑郡这里,他不要想伸爪子!到时候我说不得还要去长安城走一遭,看看李渊麾下河东兵的威风!”
两名婢女,拜伏在地,瑟瑟发抖。王仁恭起身挥袖:“送客!”
刘文静端正起身,深深一礼,转身而去。
王仁恭立于栏前,胸膛剧烈起伏,猛然击掌。一名侍从立即登楼而上,躬身等候命令。
王仁恭沉声问道:“石朝志那里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
侍从忙不迭的应声:“小人这就去查问!”
王仁恭自语道:“剿了徐家闾,稍稍塞一下善阳城的议论,也就罢了。李渊想现在我和刘武周厮杀,我偏不如他的意!”
他又转身一指那侍从:“给云中的秋粮,照常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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