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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身着一身青色翟衣,步履轻行摊开衣袖,便露出衣襟处所纹有的金织云龙纹。帽冠垂于珠滴,轻扫过面,她目光里多了一层固意,而那繁重的礼服,衬得她浑身
顿时有了尊贵不凡的气度。
这才是真正的太皇太后娘娘。
只不过她慈爱地笑容却不变,手轻轻抬起,“祈阳,谢小姐,与哀家走吧。”
“好。”柳长妤走上前,搀起太皇太后的一只手臂,又劝说道:“娘娘,不瞒您说,太后娘娘与陛下,都诚心希望娘娘打开殿门,能多多孝敬您老人家呢。”
“呵呵,哀家知晓了。”太皇太后的笑中多了一分冷意,“只是哀家确实老了,宫里的事情也管不上了。”
“娘娘,您瞧瞧,您又说丧气话了。您脸上可瞧不出几分皱纹,哪里会是老了?”
柳长妤把太皇太后逗乐了,只听她说道:“娘娘这般想着,一面又不愿外头有人进来,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嘛。”
“哀家可不觉着有人能陪着哀家念佛。”
“祈阳可以啊,静坐一个时辰陪娘娘就是了。”柳长妤勾唇一笑。
谢霏在旁笑她:“祈阳,你还坐一个小时呢,别到时候太皇太后娘娘念佛着,你却睡着了。”
“哀家瞧,祈阳定是会睡着的那个,还是让哀家自己念佛吧。”太皇太后拍拍柳长妤的手背,她笑意更深。
柳长妤绷着小脸,严肃道:“娘娘,祈阳担保绝不打瞌睡。”
太后抿嘴一笑,在踏出福寿宫时,她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即便哀家是在福寿宫内念佛,宫里头的事儿若是找上了哀家,哀家自然得管。”
太皇太后听说了贤妃怀上了孩子,这于皇上是一件好事。
可她还听说了另一件事。
如今她能只待在这福寿宫里,安心做她颐养天年的太皇太后。
可如若事情闹得大了,这个福寿宫,她不出也得出了。
“娘娘,那些世事是你无暇阻止的,不若亲自出手解决。总好过只眼看着,却无动于衷。”
太皇太后沉浸入思索。
太皇太后的沉思,柳长妤看在了眼里。她是有心想劝说太皇太后走出福寿宫,那是因着这深宫里若无太皇太后坐镇,便是太后与崇安帝为天下了。
太皇太后为人公正,请她出山,以她与大薛氏,汾阳王爷的情义,多多少少会偏袒护着柳长妤几分。
然而事关皇后之位,柳长妤也拿不准了。可无论结果如何,有太皇太后在后,总也比孤立无援强得多。
“娘娘,这些年,您便不念着福寿宫外的景致吗?”柳长妤幽幽地目光便落在院内。
太皇太后陡然感叹道:“福寿宫外的模样,哀家都快记不清了。”这在宫中待的太久了,记忆里除却佛经,似乎再无其他。
祈阳说得不错,她是该亲手斩断孽缘与看不顺眼之事,总好过不问世事。
“娘娘多转几次,不是又记起来了吗。”柳长妤笑。
宫外的世界与宫内的大相庭径。太皇太后一阵恍惚,她似乎已记不得当初的缘由,自己为何会选择闭在福寿宫,再也接待任何人了。
她只知道,自己既已出来,这福寿宫的大门就此是完全打开了。
对于太皇太后早祭祖前半柱香的到来,崇安帝与太后娘娘都万分惊诧。
在两人心中,每年的祭太岁,即便择人请太皇太后前来,她绝对到了最后一刻才缓缓而来。绝无今日这般早的时候。
太皇太后不喜出福寿宫,今日却早早离宫而来,其中的意味,太后捉摸不透。她深藏不露,面上只闪过一刹过后,便恢复了平静如常的面色。
倒是崇安帝迎着走去,“皇祖母,你怎地这时候来了?”往常都是侯到最后一刻的。
“今日祭祖这般大的事情,哀家怎可误了时辰?”太皇太后慈爱一笑后,她冰冷如箭矢的目光扫向太后,谁知太后正巧避开了她。
太后看似心虚有鬼,太皇太后心里冷哼,她只在福寿宫念佛,便全都以为她是归于皇陵是么。
“皇祖母,孙儿可近有一年未见到您了,感到惊讶罢了。”
崇安帝在福寿宫没少吃闭门羹,这事太皇太后是记在心里的。他想敬孝心,可奈何却被太皇太后挡在了福寿宫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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