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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季佳泽当着电视机前沙发里窝着的一群弟弟妹妹把宋婵抱回房间里休息的时候,高美悦子才表露出她的不乐意:“你能不能别对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动手动脚。”
季佳泽乜了她一眼,接过她手里拿来的干净睡衣,才慢悠悠说道:“都和你说了这不是女朋友这是媳妇,你可以走了。”
“你小子!把你妈当啥了,工具妈?”他被她用手指抵着脊梁骨却毫不在意。
“嘘——”季佳泽竖起手指,皱着眉说:“小声点。”
高美悦子嫌弃地也回皱了眉,无声地骂了他几句,最后才说:“瞧你那不值钱的样。”
不一会是她下楼梯的响动,再过一会二楼琴室隐约的练琴声也停了,季佳林此时不知道得多开心天降这一笔无缘无故不用练琴的饭后时间。
季佳泽无心想他,他伸手捏了捏宋婵的手,觉得有些凉便裹在掌心里捂着,也不怕她会醒——宋婵不太喜欢被人包裹住,捏着她的手太久就会醒,她嫌他手心不够干燥,握久了生水。
他又举起遥控器调高了他房间的空调温度,觉得热得快起薄汗才起身脱掉外套换上家居服,正系着衬衣扣子,回头一看正对上歪着头看他换衣背影的宋婵。
季佳泽赤脚踩上床边的灰色地毯,低头去看她。
她眯着眼,脸色缓和许多,漆黑的眼珠微微转了转,才借着壁灯看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
虽然阔别许久,但她是来过季佳泽房间的,过了一年,房间还是和她独栋一样的灰调,只是身上盖的被套换了白色的,她扭着脖子侧过去看,一只丑得突兀的熊就在枕头边盯着她看。
宋婵有些意外,问题竟在无意中脱口而出了:“你怎么找回来的。”
纽扣熊,源于她和季佳泽关系结束前的赌约产物,也是她送给季佳泽的第一个礼物。
“橄榄球,你赢了,我就给你做。”宋婵彼时翻过他故意翻到那一页的织物杂志,桌上是配套的线团和棉花针线,其中意味显而易见。
季佳泽这才不装模作样研究手里的switch了,他放下手柄,凑近了宋婵脸边,又重复问了一遍:“真的?”
距离有些近,温热的呼吸拍在宋婵脸上,她难免有些心猿意马,只侧过头指了指杂志上的教程,默默拉开了些距离,有些慌乱地说:“嗯,学不会我给你买一个就是了。”
“不要。”季佳泽皱了皱眉,又补充道:“要你做的。”
宋婵眨了眨眼看他,感觉他说的话好暧昧。
季佳泽从桌上的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翻了学校里所有的垃圾桶。”
宋婵正喝着他递过来的水,险些噎到,想要去摸摸那只纽扣熊的想法瞬间被打消,她讷讷地握着马克杯,季佳泽翻垃圾带来的冲击让她忘记这是他平时用来喝水的杯子,想不起举动的亲昵,只把杯里的水一股脑咽进胃里,试图缓解一下脑内的懵涨。
“我当时……”宋婵咽下水,又想解释什么。
“嗯我知道,是保洁阿姨看太丑了,以为是垃圾,扔处理池了。”季佳泽当时忙着去追宋婵,一时之间没来得及管她扔进花池里的熊。
“……”
“你之前说的让我冷静考虑这件事,我想清楚了。”季佳泽托着那张白色的人体工学椅坐到床边,他看着宋婵说。
相比起他冷静的神色,宋婵却内里生出一种烧心感,她“嗯”了一声,没继续搭话。
季佳泽看她不太想多说的模样,顿了几秒才继续说:“我遇到你之前,一直觉得文明是人类社会最终极的产物,是最凝练的智慧,现代人不用同原初时一般茹毛饮血,是男女而非雌雄,是性交而非交配。”
“在我十几年以来受到的教育与规训中,我一直崇尚理性而非感性,认为屈从欲望是进化不完全的产物,亦或是自己粗鄙低劣原始血统的证明。”
他突然起身,越过身后台阶,从房间角落的书架上抽出一册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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