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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鹤绵艰难地眨了下眼,心口被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充盈着,慌乱了瞬:“什么梦?”
谢琅默然几瞬:“春梦。”
他道:“做了那样的梦,朕第二天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太傅,偏太傅无知觉,还当面说出来。”
温鹤绵记忆回转,有点难言地捂住了脸:“那时我还是男子身份吧?”
所以根本不是什么临时起意,而是惦记了很久。
“还有我和慕容跃第一次见面,怪不得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原来是陛下在背后盯着……御书房中的话本是不是也由此而来?”
不对劲的地方一串联,温鹤绵就全都想通了。
她木然望着谢琅,得出结论:“陛下,你可真是能耐啊。”
她知道谢琅背地里不是那么纯良,秉持着给孩子一定自由空间的理念,也没怎么管过。
没想到就疏忽了这么多细思极恐的事情。
关键就是这么只居心不良的狼崽子,为了达成自己的愿望,还一直费心尽力伪装着。
脊背泛凉的同时居然有些感动。
真是疯了。
温鹤绵小小叹息了声:“如果你不说,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为什么今天又想起告诉我了?”
谢琅走上前去,认真握住她的手:“我只是觉得,我骗了太傅许多。”
他下半句略微忐忑不安:“含霜,你会因此,而对我失望吗?”
温鹤绵摇头:“不会。你没有乱杀无辜,不管如何,都是我心中的好君主。”
谢琅逮住关键的一点:“既然不会,那你为什么回来?”
成熟版的皇帝陛下远比以前更敏锐,且更加步履款款,一个问题就将人问得哑口无言。
他不逼迫温鹤绵,却有更多的手段得知自己想知道的。
谢琅敛眸,蹲身下来,声音更沉了些。
“或者我换种问法,只是为了我,对吗?”
大概是方才的开诚布公给了她更多底气,温鹤绵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是。”
谢琅哪里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就像头发,变得有些硬,不再毛茸茸的,像把收敛了的剑,威仪沉沉。
谢琅弯唇,显得很开心:“这就够了。”
温鹤绵不是因为他陡然改变的名声才回来,就说明在她心中,自己或许早就不是责任般的存在,仅仅是关切而已。
想到此,谢琅甚至主动将自己的脑袋往温鹤绵手上蹭了蹭,温顺乖巧,好似彻底安了心。
他慢慢絮叨。
“你希望我当个明君,外人也这么认为,我起初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帮我,甚至荒谬的设想过,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才对我这么好。后来回想,方觉得可笑……一切不过源于太傅心善,是我狭隘了。”
他的语气平淡,似乎真的只将这些当做无足轻重的小事,说完后自己都笑了。
温鹤绵却听得一阵心惊肉跳。
谢琅太聪明了。
从系统的表现中,温鹤绵就察觉过,系统和那位所谓的管理员都对谢琅多有忌惮,不惜花费代价与她交易,也要就谢琅纠正到正确的道路上。
尽管在世界观的限制下,他无法想到更多的东西,却也在无形中,发觉到了自己是被隐约操控着的。
洞察力之可怕,怪不得能以一己之力让整个世界线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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