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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言蹊醒来了,看着纪剑云深情地望着自己,有些羞涩。她整了整头发和衣衫,说道:“云哥哥,这是什么地方?”
纪剑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又委屈你了。都是我连累了你,害你又要受罪了。你看这里,又暗又潮湿,还特别冷。你才刚刚恢复身体,你受得了吗?”
看着简陋的一切,何言蹊却一点儿也不担忧,而是开心地说:“有云哥哥在,我一切苦、一切罪都能受得了。只是,韩羽真的一点儿也不念及师徒十几年的情分么?”
纪剑云沉默了下来,这个问题再次触及到了他的痛处。的确,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袁志清在他最后的清醒时刻对他说的话,应该是他师父用晴儿安危来要挟袁志清,逼迫他不得不下毒,抓住了自己。他一次次地伤心,但是竟然还对师父抱有一点点的希望,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现实却一次次地打破他的幻影,让他伤心欲绝。
何言蹊当然理解他的心情,觉得自己提出的问题太过于伤人了,所以连忙着挽回来,笑着说道:“云哥哥,不要伤心,一切都是袁志清的一面之词。我相信很快就快真相大白的。”
的确,马上就真相大白了。但是,有的时候真相就是那么地残酷。
忽然山洞的这一侧响了一声,是敲击铁铜的声音。然后,一个小格子被打开了,投过来一丝非常暗淡地光,一个声音说道:“哎,姓纪的,这是你的饭。”
纪剑云倒是不饿,但是担心着何言蹊的身体,所以立刻走过去接了过来。然后,他问道:“兄弟,能否问一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囚禁我们?”
那个人却有些怜悯地说道:“我们是日月教的人。至于为什么囚禁你,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听人说过你,你曾经救过我们日月教。”
正要继续说话,却听到更远处有个声音:“吴胖子,哪来那么多话,小心教主杀了你!”
这边吴胖子嗫嚅了一下子:“我得走了,否则要惹麻烦。”
然后,脚步声便越来越远了。
这下坐实了一件事情:他们的确是被韩羽囚禁的,至于囚禁的原因也就迎刃而解了——继续报复朱姓皇族,那么你是一个被边缘化、视为外人的皇族。
纪剑云叹了一口气:“言蹊,不用再宽慰我了,一切都是这样残酷。”
何言蹊也沉默了,不知道该怎样去接下面的话。
他接着说道:“既然是韩羽,那么就好办了,他对你是没有什么仇恨的,我可以让他将你放了。要折磨我,尽管折磨我算了!”
但是,何言蹊摇了摇头:“云哥哥,你应该明白,只要是你重视的,他都会仇视。所以,他是不会答应放了我的。你不用白费口舌的。而且,你越是这样,他越是不会放我。因为,他的快乐就是要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
纪剑云叹息了一声:“言蹊,你必须离开这里。在十五到来之前,离开这里。我怕自己会。。。。”他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西域墨花让他失手杀死了蓝依依,他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何言蹊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也沉默了。
但是,紧接着她说了一句特别离经叛道的话:“即然早晚是死,不如就死在云哥哥手里吧!”
说了这句话,何言蹊也有点儿吃惊,觉得自己怎么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是,很快,这吃惊便变成了一种自豪:“是的,云哥哥,我说得是真的!”
纪剑云连忙抱住了她,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他决定了,他从今天起,到十五那天,他要让她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到了十五那天,他就自杀。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他要自己成为一个即使死了,也不要让心爱自己的女人受到一点儿伤害的人。他觉得,唯有如此,他才能够安心。
于是,他陪着她,贪婪地看窗外那一丁点儿天空,说过往的快乐和美好。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的不开心和不快乐,唯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最后的时光是美好的。
何言蹊是何等聪明,她知道了他的打算,她本来是要选择在他之前而死的。但是,她实在舍不得舍弃这种幸福,她决定为了自己的幸福,自己要尽一切的力量。
她当然知道,这唯一的希望都在那个叫做吴胖子的人身上。她觉察到,他是一个良心未泯的人。他可以为我所用。
有一天,吴胖子又来送饭。
何言蹊悄悄地问了一句:“吴胖子,你认识李慕紫吗?”
吴胖子一听这个名字,话音中都是高兴,说道:“李坛使,当然认识。她,漂亮,武功又高,又善良,是我们日月教公认的好人。”
何言蹊立刻高兴起来,原来这胖子还是李慕紫的崇拜者。
她笑道:“既然这样,能不能给李坛使带一句话,让她来救我们!”
她紧接着说道:“李坛使和云哥哥是特别要好的朋友,如果云哥哥得救了,她一定开心死了。你应该是想李坛使开心吧!”
吴胖子正要接话,却听到那个逼迫他赶紧离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吴胖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在那里呆那么久,不怕被杀头吗?”
于是这吴胖子赶紧走掉了。
纪剑云当然猜出了何言蹊的意图,说道:“言蹊,也许,李慕紫早把我给忘了。再说,她这一段时间一直没有出现,也许在外面吧!”
何言蹊却一脸的甜蜜,说道:“云哥哥,我不想死。以前我觉得死没有什么可怕,但是,和你呆在一起时间长了,我却害怕死了。因为我不知道,到了那个世界,还能不等再见到你!我必须要活着。我愿意试一试。我知道你已经打算好了,你想先我而死。那是不行的,我不答应!”
纪剑云真得感动了,点了点头:“言蹊。。。”
何言蹊却用一个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说道:“云哥哥,你听,外面的寒风多冷。但是,有你在我身边,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我相信,马上就会有好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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