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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边城内,藏剑先生带着苏长空与断空进入了自己的阁楼,一挥袖袍苏长空的身影出现在床榻之上。
断空焦急的看着已经双膝盘坐在蒲团上的两人,只能焦急的看着,什么事都不能做。
作为一名剑修,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剑心,一旦剑心破灭,这名修士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从此沦为废人,比杀了他更加的难受。
断人道途这在修士的世界可比杀人全家更加的残忍,同时也更加的令人深恶痛绝。
此时在苏长空的精神识海之中,他从前经历的一幕幕正在他的眼前重演。他就如同一个过客一般,看着他的一生。
此时一个严厉的中年男子正对着年仅五岁的他进行着严厉的教学。
“手要稳,眼睛注视前方,你要知道,作为苏家的子弟,就必须学剑,懂剑,我们就是为剑而生的,记住,在你以后的人生中,什么都可以不相信,但是唯独不能不相信你手中的剑,站起来,基础剑法再练一百遍。练不好就不要吃饭了。”
苏长空看着眼前的那个小孩眼中倔强的眼神,想要伸出手去抚摸他,最后却从小男孩的身上穿了过去。
场景再度转换,原本的五岁幼童已经长大了,现在已经十三岁了,正是苏长空加入蜀山的那一年。
斗剑台上,一席白衣的苏长空站在上面,对面的是他的对手——孙龙铭,蜀山孙家的人,与苏家一样都是剑道世家。
苏长空清楚的记得,这一次,他自己败了,而且也因为这一次,他才完成了他自己的蜕变,最终养成剑心,成为一名真正的剑修。
斗剑台上两人长剑相击,打的有来有回,高台上的师门高层都是轻抚长须,微微点头,自己的父亲也在上面,恭敬的站在自己宿老的身后。
两人一来二去,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许久,最终在苏长空自己的变招之下被孙龙铭找到了破绽,一剑击败了他。
胜者站立高台,接受万人欢呼,败者只能默然退场,自己一人独自舔伤口。
场景再变,苏家练功房内,苏长空被自己的父亲直接一巴掌甩在了脸上,飞出去数米。若不是因为知道他眼前的是自己的儿子,估计他就一巴掌把苏长空给扇死了。
“哼,废物,你可知道我在族老面前为你说了多少的好话,结果你就这样对我?要知道我可是请求族老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来看你比试,结果你竟然输在了孙家那小子的手上,你可知道我在族老面前有多丢脸么,给我在这里紧闭三天,不准吃饭,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会失败。”
苏长空看着眼前的‘自己’抱着手中的剑孤零零的待在空寂冰冷的练功房内,蜷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
眼神愈发的冰冷,耳边再度响起了自己父亲教导他时说过的话,“什么都可以不相信,但唯有你手中的剑是你必须相信的,我们是为剑而生的,只有剑才是我们唯一的支持与信仰。”
“唰!”长剑出窍,剑光凛冽,在这一刻,苏长空看着过去的自己,心底有些莫名的触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声音怎么都发不出去。
三天禁闭结束,苏长空出关,他仿佛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沉默寡言,眼神冰冷,手中紧紧握着他的剑。
斗剑台上,苏长空一把长剑横行蜀山外门,最终惊动了孙龙铭,两人再度约战,苏长空三剑将其击败,同时将其废了。
蜀山将其收入内门,他们发现了苏长空是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同时剑中深藏的杀意强悍无比,若是经过磨练,剑心稳固,剑意大成,必定是一柄震撼神州大地的神剑。
整个场景开始破碎,无数的画面开始流过,只看见苏长空的一柄长剑,从外门杀到了内门,再由内门杀到真传,直到他遇见那只妖兽。
一截枯枝,一套不知名的剑法,就击败了他磨砺了几十年的剑术,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是如何的,要知道在击败孙龙铭之后苏长空就不允许自己再失败了,哪怕是面对魔星子都没有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魔星子还可以说是因为他先行一步,修为高强,而且不修剑道,倒是没有这么大的怨念,叶黎,一头金丹初期的妖熊,在苏长空眼中视为蝼蚁的存在,竟然在剑道上成功击败了自己。
画面不断的轮回重现,直到最后苏长空直接陷入了无限的懊悔之中,在迷惘中沉沦。
苏藏剑看着深陷自我轮回中的苏长空,最终摇了摇头,从他的识海空间中退了出来,哪怕他耗费心力帮他追溯他的剑道起源也没用,因为,苏长空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了,走上了一条极为危险的路,而且还越走越远,现在更是直接一步踏下了无底的深渊。
睁开眼,看着眼前焦急的断空,苏藏剑摇了摇头,说道:“剑心破碎,剑意溃散,他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不该走的路,就算是元神修士都难救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藏剑先生?”断空急忙问道。
“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其冰封住,然后送回蜀山,请求宗主开启剑冢,让其进行一次全新的蜕变,不过剑冢是我们蜀山禁地,就算是长空再怎么优秀都没有进入的资格,除非我们苏家愿意为宗门大出血。”藏剑摇了摇头,这件事真的可以说是无法挽回了,因为苏家不会因为小小的一个苏长空就做出那么大牺牲,蜀山更不会,如今说出来,只能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断空知道这已经不是他能干预的事情了,尽管他是五行宗的少宗主,下任接任者,但是对方是神州剑道第一圣地蜀山,就算是五行宗也不能讨到任何的好处。藏剑告诉他也是为了让他有一个认识,之后的就只能看苏长空的命了。
另一方面,天已经慢慢入夜,一轮浩大的园月当空而立,一点细小的黑影在这轮洁白下格外突出,身影闪动,黑影消失不见,空中只留下了一句微不可察的话语,“第一夜,机会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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