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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磊从监狱离开后,独自驾车就回到了H市市区,去了一家化妆品商店。
这家店二十七八岁的女老板萱萱,是关磊的情妇,她从大学时期就跟着关磊,毕业之后也没找男朋友。后来由于自己应聘不顺利,关磊就顺利成章的帮她出钱加盟了一个化妆品品牌,帮她开了个店。
关磊是有老婆的,孩子也上大学了,但由于二人结婚过早,老婆又是亲戚介绍的平头老百姓人家的闺女,再加上对方文化水平较低,所以俩人的夫妻关系并不好。关磊忙的时候不回家,闲的时候也不怎么回去,在生活上除了孩子外,也没啥共同语言。
回到店里后,萱萱给关磊打了盆热水,一边帮着他整理衣服,一边轻声问道:“我怎么感觉,你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啊?”
关磊坐在床边,皱眉回了一句:“不顺。”
“咋不顺啦?跟我说说!”萱萱随口问道。
“唉。”关磊点了根烟,叹息一声说道:“我的情况你知道,这些年在工作上,整个市局都找不出一个比我出彩的。可我没背景,也没门路,干到大队长就算到头了,想往上走就得有人说话,所以我不是站队彭家了吗?”
“这我知道啊。”萱萱点头。
“彭家刚开始扶我的时候,也没对我有啥要求……可现在我不是上来了吗?他们开始要回报了。”关磊面色疲倦的说道:“蒋光楠的案子我跟你说过,他这个事儿挺难办的,可现在小彭逼着我,要把他运作出来,我呢,不答应也不行。”
萱萱沉默。
“政绩是我自己玩命做出来的,他们其实就是关键时刻替我说了两句话……可就这两句话,我不知道还到啥时候是个头啊。”关磊吸着烟,再次叹息了一声。
“在体制内干,这种事情是在所难免的。当初我劝过你,要么任命,老老实实的把分内工作干好;要站队,就做好日后受制于人的准备。”萱萱轻声劝说道:“我觉得你不用太上火,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纠结也没用。”
关磊斟酌半晌后,抬头看着萱萱继续说道:“其实我现在手里有一个筹码,用了的话,会得罪一个很有实力的公司,但我会拿到彭家新的资源。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DL分局局长王双快退了,我的年龄,资历,都有可能接替他的岗位。只要在这个位置上干一届,我下一步就是进市局,当一把手,接政法委书记。”
萱萱收拾着东西,没有吭声。
“……这步棋收益很大,但弄不好风险也很大。”关磊轻声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做。”
“你问我,其实就是想做。”萱萱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
关磊闻声愣住。
“你虽然总跟我提自己工作上的事儿,可我详细情况了解的并不多。”萱萱继续补充道:“但你自己应该清楚,心里的渴望是不是可以让你承担风险。”
关磊吸着烟,继续沉思。
“我的建议是,即使你要帮小彭,得罪那个公司,也不要在这时候主动提。”萱萱笑着说道:“这东西就跟做买卖一样,先要谈合同的往往是处于弱势一方……既然你这张底牌一亮出来,就肯定得罪人的话,那就要在小彭他们最难受的时候,伸手帮他们一把,这样才叫雪中送炭。”
“你说得对。”关磊点了点头。
“到那时候,你再跟小彭谈晋升的事儿,就容易的多了。”萱萱补充了一句。
“嗯,我再考虑考虑。”关磊嘴上叼着烟,开始脱衣服,准备洗澡。
其实,萱萱和关磊的关系,说白了已经不止是性了,也不算是单纯包养二奶的社会现象。因为关磊是一个很谨慎,很难信任别人的人,所以他平时的一些事儿,都不愿意跟别人说,只有萱萱愿意聆听,愿意帮他出一些主意。虽然有的时候这些主意并不一定正确,可关磊总归是有个说话的人。
二人聊完之后,关磊躺在床上就沉思了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浑浑噩噩的睡着。
梦中,他坐在主席台上,正做着任职DL区分局局长的讲话,屋内闪光灯明亮,似乎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唯一主角。
……
某女子监狱。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躺在床上,正回忆着关磊跟她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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