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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沚的语气跟牧程比起来,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牧程暴跳如雷,恨不能穿越到一个多月以前,亲自参与那场战斗。
岑沚语气平静,简洁明了的描述,没有表露出此刻任何情绪。
再听一遍,澎于秋心情依旧复杂,心里燃着万丈怒火,却没有发泄的地方。
他们找到陈路了。
在那么大的地方,找到陈路是一件几率很小的事,但,偏偏,他们找到了。
因为,凶手把他放到非常显眼的地方。
他们找到陈路的地方,是一座断崖,他的双手被绳索捆绑住,绳索的另一端绑在崖边的石头上,而他被悬挂于悬崖上方。
无疑,在那样的状态下,就算活着,也难以活下来。
陈路死了。
以非常残忍的方式,被折磨致死,他的身体本就有多处伤痕,在与最后一批人搏斗的时候,已然奄奄一息,可对方却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吊在悬崖上,一点点的,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法医初步判定,死去一月有余。
他在那座断崖上,孤零零地被吊了一月有余。
岑沚说的时候,忽略了很多细节,她只是简单讲过一遍,但就算是这样,也听得澎于秋怒火中烧。
愤怒、悲伤、无能为力。
他们这些人,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作奸犯科者遭受报应,让他人不在我国领土犯事,而现在,外来者无法无天,所做之事毫无人性……更重要的是,当事情已经发生,他们除了愤怒和爆粗,却无法在没有命令的前提下主动去做任何事来缓解内心的悲怆和怒火。
岑沚安静下来时,澎于秋忽然想到墨上筠,于是他抬起眼,看向坐在副驾驶上的墨上筠。
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小半张侧脸。
墨上筠靠在椅背上,微微抬起头,目视前方,侧脸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可她的手却紧紧攥起来,握成拳头,手背青筋暴露。
澎于秋心想,惨了,这样的事他应付不了。
然后,他想,如果阎爷在就好了。
从头到尾,墨上筠都没说出一个字。
而,岑沚除了简单讲述陈路身上所发生的事外,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她甚至没有安慰墨上筠。
岑沚开着车,来到刑警大队。
这里有法医,陈路被带回来后,就被送往了这里接受尸检。
车停的时候,墨上筠下意识地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却忽略了在车外蹬蹬瞪小跑过去的小男孩儿,车门一开,男孩就被车门推倒在地。
五六岁的男孩,冷不丁倒在地上,他愣了一下,打算从地上爬起来,可一抬头,就瞥见一双冰冷骇人的眼睛,让他觉得下意识的恐惧。
“哇……妈妈……”
两眼一闭,头一抬,男孩立即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砰——”
下了车的墨上筠,狠狠地甩上了车门。
这猝不及防的声响,又将男孩吓了一跳,嗷嗷哭喊的声音戛然而止,但下一刻,瞥见自己母亲匆忙跑过来的身影,于是心里有了底气,再一次用尽全力呼喊起来。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儿啊?!”那三十岁左右的母亲一跑过来,就抬手推了墨上筠一下,见用了劲的一推对方却纹丝不动,于是骂骂咧咧的,“没看到小孩子被你弄倒了,小孩儿哭成这样,你不把人扶起来就道歉算了,还凶,凶什么凶?!摆着一张冷脸给谁看啊?当兵的了不起啊,一点教养都没有……我说你,你那什么眼神?!我还是说错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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