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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突然,一个激灵,我从梦中惊醒过来。抬头看了看窗外,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已经是早晨七点,但有种可怕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种可怕的感觉从何而来让我很疑惑,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出来,看到邢云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只见,邢云正坐在红外线取暖器前拿着我昨天穿的鞋子烤着。
我这才想起,昨夜回家的时候,脚上的鞋子又是泥又是水,这在有洁癖的邢云那里简直就是不能原谅。
不敢同她多说一句话,我逃也似地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心中蓬蓬乱跳。
实在太可怕了,家有河东狮,家庭生活对一个男人的戕害非文字所能表达。
早饭我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临到出门上班的时候,邢云叫住我:“顾闯,你那鞋。”
该来的终究要来,我苦笑着停住脚步,准备迎接她的滔天怒火。
邢云:“鞋子我帮你刷过,烤干了,换上吧,这天冷得,穿皮鞋会生冻疮的。”
“是是是,我换。”
刚烤干的鞋子穿在脚上温暖干燥,加上又刚洗过,给人一种精神利索的之感。
下到楼,骑上摩托,我突然想:其实家庭生活也是有好处的,并不一味让人产生负面情绪。
“洪燕,我的洪大姐,你瞒得我好苦!”到了福利院,看到洪燕,我心中生起一股怨气,不住埋怨:“想不到你竟然给我来这一手,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城信呢?”
“你说什么呀?”
我苦笑着说:“昨天晚上我才知道陈力是陈佳的爸爸,你也晓得我现在正在拆迁工作小组,又是城南村的驻村干部。老刘现在要当钉子户,现在又有陈佳这层关系,你让我怎么大义灭亲,这不是被动了吗?”
“大义灭亲?看来你和佳佳的进展不错。顾闯,老实交代你们走到哪一步了,哟,还见未来的岳父岳母了。”洪燕咯咯地笑着:“别说得这么严重,辛书记不也是咱们桂花镇的女婿,人家该干的工作不一样干。”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陈佳昨天晚上已经开城布公把这事挑明了,我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只能做个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吗,只怕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的。
听我大概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洪燕吃了一惊:“姨夫的头疼病又犯了,那我下午下班得去医院看看。你们的事情既然已经到这步,成不了就算了,我以后也不多说。但是,你真误会我了,我当时觉得你真的很适合佳佳。”
“真的吗,好,我相信你。”
其实我是不相信洪燕的,之前她也说过要把陈佳介绍给我,被拒绝之后也就算了。可等到我去城南村驻村,她突然热心起来。不外是想让我在拆迁的时候给她姨夫行个方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大家看破不说破罢了。
我又想,其实出了昨晚这事也好,如此一来陈力就算是欠了我一份人情。等下正好去医院跑一趟,再和他好好谈谈。
陈力这人我看得明白,人精明强干,在村里有威望,豪爽仗义,有恩必报。
私搭滥建本来就是违法,只要好好和他说道理,这个思想工作未必就不能做通。
只要有他点头,没有人带头,拆除城南村违建这个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要知道,我可是在辛书记那里立了军令状,要在年轻落实城南村拆迁的签约的。这事关系到我的前途,也让我头疼不已。
现在解决难题的突破口就在眼前,看到这一线曙光,我倍感振奋。
病房中,陈力躺在病床上笑吟吟地看着我,里面还挤了十几个前来看望的村民。
在我进病房和他聊天的期间,陆续还有不少人过来,一口一个“幺哥”喊着。幺哥是本地人对人最亲切的叫法,显示出陈力在村里的不错的人缘。
“老陈你好,陈佳呢,怎么没看到人?”我放下一兜水果,问。
唐芳菲笑吟吟地看着我:“昨天我们家老陈幸好有你在,不然就危险了。既然咱们是这样的关系,你也不要老陈老陈的喊,就叫陈叔叔吧!”
“陈……叔。”我有点不习惯。
这个时候,两个村民插嘴笑道:“都这关系了,喊一声你身上又不少一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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