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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巡抚陈连城,曾任浙江巡抚,是舒太妃的父亲,祥太妃陈朝颜的族伯,陈家声高船涨,他却不敢张扬行事,虽然也知道苗嘉卉命不久矣,但对苗嘉卉甚为恭敬。
可能是因为曾经想让舒太妃逃过选秀,打过朝颜这个孤女的主意,怕苗嘉卉当场翻旧账。所以哈达哈来拜访他时,他也装作热情接待。
陈连城面露难色:“都统有所不知,济南周围的山匪早就清扫过一遍,那些叛贼定然是听说皇后娘娘巡幸到济南,特意从其他地方聚集到此处,如今一击不成,肯定分散逃窜,想要追击调查,空耗人力,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只是近年来叛党难除的原因。”
哈达哈本就不擅言辞,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退而求其次:“护卫队伤亡了一百多人,还请陈大人多派一些人,护送娘娘。”
陈连城连忙掉头:“那是自然,我这就帮都统补齐护卫。”
“不是补齐……”哈达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他看出来了,陈连城就是老油条,绝不会随便加派人手保护苗嘉卉。
垂头丧气地回到珍珠泉行宫,正好碰到年纪一大把的于御史在等他。
于御史见他这副神情,了然于胸:“巡抚大人不肯派人吧?”
然后悲愤道:“老夫清白一生,临老晚节不保,竟侍奉这样一位冷血无情的暴君,我要参他,参到我死为止!”
“大人,老大人—”哈达哈急忙拦住他,“不要给皇后娘娘遭祸啊。”
他们这群人,同命相连,巡幸路更像是去地府的路,抱团才能好好活下去。
如果皇后娘娘死在路上,以当今皇上的手段,可以想象到他们这些人的下场。
从这日过后,仪仗队的人员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苗嘉卉却对妙言笑道:“透露点消息给他们,让哈达哈和于御史自己想办法找出奸细。”
妙言小声道:“主子,表少爷传信说,稳妥起见,下次趁反贼偷袭,把护卫和侍卫全换掉。”
苗嘉卉却说道:“全换掉?不过是从这个笼子跳到另一个笼子里罢了。投降者不杀,仍以都统哈达哈为主,关山海、甘家兵马,十人一组,互相监督。随行队伍人数只能减不能增,其他人继续隐在暗处,等到了蒙古在重新聚集。”
她那个表哥造反情绪太狂热,不能按照他的节奏走。
京城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地把允禟和那四个洋人先弄到盛京。
妙言倒是比从前稳重许多,处理事情也沉得住气了。
她现在不是无人可用,而是能用的不能摆到明面上,连枫叶都隐身了。
临离开济南时,苗嘉卉举办了一场文会,男女隔河斗诗,热闹非凡,并命书商记录下来,制成合集出版。
苗嘉卉知道欲速则不达,当场给二十名女子赐号,方便她们在诗集上署名,而且男女各一本,文会论才名,诗集互不相较,没有引起一众学子的反感。
她对参加文会的学子说道:“以后这类文会可经常举办,不拘于门第家世、诗词歌赋,诸位可要努力读书上进,不然要输给女子了。”
来参加的学子都是寒门子弟,女子那边倒是高门大户比较多,两边都是为了刷名望而来。苗嘉卉此话一出,最高兴的就是寒门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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