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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燕娘一会儿戴上宝石头面,一会儿换上金头面,然后又是描眉画眼,不停地问雉娘,雉娘敷衍地答着,折腾到很晚,赵燕娘确定明日的穿戴,才欢喜地睡去。
雉娘和乌朵对视一眼,无奈地铺床睡觉。
等到次日清晨,赵氏姐妹与蔡家人一同去参加方大儒的寿宴,蔡家人看起来十分重视,母女三人都穿得庄重而不失华丽。
见到赵燕娘的穿着,蔡夫人用眼神询问二女儿,蔡知蕊心情有些不好,说是自己主动借给燕娘的,蔡夫人将信将疑。
这次赵家姐妹三人分开,凤娘独乘一辆马车,燕娘和雉娘同乘另一辆。
方家的老宅在城南,古树苍老,屋子质朴,从外面看只觉得里面庭院深深,幽静隔世。
下人们将一行人引进院子,本来宾客们并不多,受邀的只有几位世交,像蔡夫人这样的官夫人,不过是顺着面子情,才相请的,但不知为何来了许多临洲的官眷。
站在门外迎客的是方大儒的长媳和次媳,方大夫人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为人却不像家中的男人那般清高,颇有些八面玲珑,除了蔡夫人,临洲城其它有些来头的夫人,也都在应邀之列,不过这些事情都瞒着方大儒。
她热情地接待着蔡夫人一行,对蔡家两个女儿赞不绝口,蔡夫人打住她,急忙替凤娘引见,得知凤来县主来参加寿宴,方大夫人又惊又喜,拉着凤娘,行完礼后好一顿大夸。
凤娘微笑着,目光真诚,方大夫人更是拉着她的手不话,连蔡夫人都被扔在一旁,蔡夫人不怎么介意,赵燕娘却气歪了嘴。
方大夫人留下二夫人,亲自将她们领进去,去拜见做寿的方大儒。
方大儒坐在中间,儒雅清俊,身着白色广袖长袍,发束高髻,未戴冠,只用布巾包着,面清如水,看起来最多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位花甲老人。
他的脸色不是太好看,甚至眉头都有些皱起来,本来只想简单庆祝,哪知长媳下了这么多帖子,来了这么多人,闹哄哄的,一点都不清静。
坐在他身边的应该是方老夫人,一脸的富相,圆脸慈目,透着平和,却显老相,与方大儒不像夫妻,看起来相差十来岁。
方家的小辈都齐聚一堂,长房和二房的孙辈们都来贺寿,方老夫人看着儿孙们,眼神慈爱。
方家大房育有两子一女,二房一子一女,都是嫡出,方家虽然没有像胥家那样有明确的祖训,规定后辈四十无子才能纳妾,但自先辈以来,儿孙们严己律身,鲜有人纳妾,庶出子女更是少之又少。
就是冲着这一点,多少世家女子想嫁进清贵人家,图的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方家的三个孙子和胥良川兄弟俩站在一处,还有另外一位男子,是北方文家的长孙文齐贤。
方大夫人一进堂厅就介绍赵凤娘,赵凤娘将备好的贺礼送上,一幅古人的字画,还是一位传世的名家,方大儒点下头,示意下人将东西收好,然后站起来和她见礼。
接下来蔡夫人见礼,也送上贺礼。
赵燕娘一进门就眼珠子乱转,找寻到胥大公子的身影后,就定着不动,胥良川目不斜视,胥良岳露出嫌弃的眼神。
雉娘在后面低着头,静静地站在她们的后边。
赵凤娘和方氏夫妇相互见完礼后,随意介绍一下自己的两位妹妹,雉娘微抬起头,看到了方大儒,她吃惊于对方的年轻,完全不像想象中的老者。
她学着别人的样子,和方大儒行礼,口里说着中规中矩的祝福话。
方大儒瞧清她的面容,心神一震,站起身来,“你是谁?”
赵凤娘一愣,回道,“方先生,这是我的妹妹,行三。”
“你的妹妹?”
方大儒的语气冰冷,赵县令家的那位毒妇传得人尽皆知,听说姓董,他的眼眯起来,“赵家的三小姐,嫡出还是庶出?走上前来。”
雉娘有些纳闷,依言向前走一步,“回先生的话,小女是赵家的庶出姑娘。”
“庶出?”
方大儒清冷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狠狠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方老夫人,方老夫人慈目布满阴霾,死死地盯着她,带着冷漠。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众人回不过神来,堂厅中众人的眼神都看向雉娘,带着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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