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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校尉,来,再饮。。。”
切里撤朝着袁术举杯,一旁的华雄,与关羽也被他拉着坐了下来,按切里撤的话来说,在军中是同泽,平日里都是兄弟,不必拘束,袁术也没有反对,华雄便与关羽一同坐了下来,切里撤目前担任护羌中郎将,论军职,他是要高出袁术的。
他也是目前整个大汉,军职最高的羌人,他曾在张奂麾下担任军侯,又参与了姑臧战役,在对檀石槐的作战之中多有军功,作战英勇,与战中断了左臂,却也未曾有半步退却,在后来,天子不顾群臣反对,将他任免为了护羌校尉,后又升为中郎将。
对于天子的厚爱,他也没有辜负,在担任军职的多年里,他安抚了整个北地大汉境内的羌人,在对外作战之中,他率领的羌人士卒也是英勇难挡,屡战屡胜,袁术对他很是敬重,一直有心结交,郑玄知道之后,便将切里撤招来,介绍他与袁术认识。
二人一来二去也就成了好友,切里撤很欣赏袁术这般从底层士卒出头的将领,因为他本身也是如此,从饱受他人鄙夷的胡人,成为了如今名震三辅的大汉中郎将,后来,袁术又给他介绍了麾下的华雄与关羽二人,华雄是个大老粗,切里撤为人豪爽,华雄便很快与他相熟。
而关羽虽对士大夫多有不屑,但是对这样的军中悍将,他还是极为尊重的。
这番,切里撤忽然来找袁术交谈,袁术刚刚从西域归来,有四日休歇,便找来了美酒,设宴款待切里撤,切里撤与他们谈笑风生,却忽然又皱了皱眉头,抿了抿嘴,可很快,这份不安又被他隐藏起来,场中,也只有袁术与关羽注意到了他心里的不安。
“中郎。。。你我可是好友?”
“自然是好友。。。”
“那有何事不能与我等叙说?”袁术问道。
华雄有些茫然,笑了笑,又给他们倒上了酒,笑道:“中郎能有甚么事啊,他是中郎将,我们这凉州,郑公都不敢寻他的麻烦。。。。”
袁术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华雄立刻讪讪不言,专心倒起酒来。
切里撤笑了笑,没有言语,拿起了酒盏,喝了一口,说道:“莫要多言语了,来,再饮。。。”,袁术冷哼了一声,说道:“中郎饮的是水,吾等饮酒,你饮水倒是不怕,我等可不能再饮了。。。”
“谁说我们不能饮。。。”华雄刚刚开口,便注意到了袁术冰冷的眼神,立刻将接下来的话语咽了进去,点点头,说道:“确实不能再饮了。。。”
切里撤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水更涨肚。。。”,说来也奇怪,身为以豪爽著称的羌人,切里撤却不善饮酒,每当饮酒,只是一口,他也是面红耳赤,夜里头疼难忍,故而他从不饮酒,前来袁术府邸,也是以水代酒,这也成了切里撤一个把柄,一旦有宴会,华雄他们总是以此为把柄,嘲笑他。
“中郎有什么烦忧,告之吾等便可。。。”关羽说道。
“唉。。。不提也罢,家中琐事罢了,我父写了书信,要我前往拜见。。。可是。。。”切里撤摇着头,没有言语,袁术一听,便立刻明白了,华雄与关羽却有些茫然,不过看到袁术有些肃穆的表情,也没有开口询问,袁术知道,昔日檀石槐入侵的时候,切里撤的父亲,强行要带走他。
走到了一半,切里撤发现被骗,便率领族中子弟前往支援,与鲜卑血战,也未能抢回张奂尸首,泣血大哭,而他的生父则是率领其余羌人,走出了凉州,在外等待战事结束,檀石槐大败,可凉州之内依旧有瘟疫为患,他们也不敢回来,这么一待便是数年。
这期间,切里撤与他族人的关系也是彻底的破裂,便居住在湟中边外地区,为了能够稳定羌人的局势,切里撤特意将他们招进了湟中义从之列,所为义从,便是归化大汉者,如董卓麾下的匈奴骑兵,便是义从,可是,在前几年凉州遭灾的时候,这些人竟然逃离了居所。
逃到野外,为寇凉州,切里撤可谓是羞愧难当,这可都是他的族人,还是他亲手任命的义从,他们的背叛,让这位正在壮年的大将一夜白发,亲自带队剿灭,也迟迟没能消灭,如今看起来早已没有了昔日那般的强壮体魄,他阿父如今想要见他,那么切里撤就只能前往塞外了。。。。
“中郎,若是你愿见你阿父一面,可率精兵前往。。。。”
“若我率大军前往,族中鼠辈,怎敢与我相见。。。”切里撤无奈的笑了笑。
“不说了,来,饮!”
“饮!”
几人饮起酒来,喝的身子有些暖和,华雄便缠着切里撤,要他说些昔日姑臧战役之事,切里撤思索着,缓缓讲述起来,讲起张将军之英勇,谈及鲍校尉之不屈,说道鲍校尉,切里撤又看了看面前的袁术,那位曾经也是步兵营校尉,他率领不到三千的北军,竟与十万鲜卑精兵对抗了十余日。
到最后段将军前来的时候,步兵营只剩不到百人,而鲍校尉看到援军前来,浑身再无半点气力,气绝身亡,说起这些事,切里撤总是双眼含泪,张奂视他为弟子,亲自教导过他,他视之为师君,而鲍校尉等人,亦然是他的同袍,在那场战役里,军中的将领,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华雄与关羽握紧了拳头,华雄更是嚷嚷,若是我早生十年,愿与诸多英烈共赴死,关羽深以为然,与他再饮,袁术沉默不语,他或许是初次感受到,营帐外飘荡着的步兵营旗帜的含义,他闭着眼睛,也能从那旗帜上听到鲍校尉率北军在城头咆哮的画面来。
看众人都被他说的有些伤感,切里撤笑了笑,又讲起了当时的趣事。
“当时啊,我被人从后砍了一刀,以为必死无疑,忽见一人从后冲来,一剑便将那贼枭首,你们可知,那是何人?”
袁术等人摇着头。
“郑公啊,哈哈哈,郑公如此温和的一个人,当时那狰狞的模样啊,你们根本想不到,那日,若不是他带着城内的士子游侠们冲上城头,只怕如今我也不能安好喽。。。。”
“还有,我们在野外抓了一贼,那人被抓进了城内,他说自己乃是张将军之族孙。。。。结果,后来发现他根本不是,他还曾厚颜无耻的谎称是段公之外孙,屡屡得活,如今却也在庙堂得势,你们可知是何人?”
“如此无耻之人。。。”华雄想了片刻,双眼一亮,问道:“莫不是司徒王节信?”
“你这混账,昔日大战之事,王司徒还在治理扬州呢,他如何会在姑臧县!”袁术大骂。
“哦。。。我又不知。。。。”
“呵,你们不知,那人如今竟成了太子太傅,侍中领议郎。。。。正是议郎贾诩!”
“唉。。。。”
几位军中悍将鄙夷的摇着头,再次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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