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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兰后来才知道,原来在宫里,治病和结婚一样,都讲究良辰吉时的,而她的眼睛要被挖去充当药引的时间定在钟离衍和赵夕瑶大婚后的第三个月。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多兰被软禁在将军府里,和坐牢也没什么区别。
幸运的是,自从那一次之后,蛊毒再没有发作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御医开的药起了作用,毕竟她的眼睛现在可是珍贵的药引。
在这期间,除了每日来给她号脉的御医和送一日三餐的丫鬟,她再没有见过其他人。
直到钟离衍和多兰大婚前一日夜里,她的房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夜,已经很深,是新月,少了月光的润泽,夜色如泼墨般浓重。
多兰虽然没什么武功,但好歹也是从小在草原上长大的,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所以在那人翻窗而入的时候,她就被惊醒了。
她直觉地伸手摸了摸枕底,却忽的想起那把防身用的匕首早就被钟离衍没收了。
伴随着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空气中忽然多了一股淡淡的酒味,随着那人的靠近,那股酒味也变得越来越浓。
多兰一个翻身想来个先下手为强,对方像是早就知道了她的想法,一下子就钳住了她。
看体格,是个男人。
多兰自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虚张声势:“你是什么人,胆敢夜闯将军府,小心脑袋不保!”
“呵……”
黑暗中只传来男人一声低笑,闻声,多兰的身子蓦地一僵,有些试探性地问:“钟离衍……?”
他的声音,她太熟悉,只消一声,她就听出来了。
是了,也就只有他能在这戒备森严的将军府里,如此来去自如了。
钟离衍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抚上了多兰的右眼眶。
黑暗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兰的错觉,她竟感觉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柔,似是带着怜惜,可明明自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她眼眶的那处伤,不重,却也不轻,没有伤到眼珠,但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
钟离衍略显粗粝的手指就那样慢慢摸过那道疤:“还疼吗?”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低哑,却莫名性感。
那一瞬间,多兰忽然觉得鼻尖酸涩,眼眶发热。
她想,他应该是喝醉了,否则,他不会来找她,也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可明知如此,她却还是因此而止不住的满心欢喜。
也是因为知道他喝多了,多兰大着胆子用双手圈住了他的腰,任自己窝进他怀里。
一眨眼,他们认识也快十年了,这十年来,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近到她可以如此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
“衍,三年前的事,我不怪你。无论是北蒙的事,还是我的事,我都不怪你,你以后不要再因此责怪你自己了……”
换做是平常,多兰是不会对他说这样的话的,怕被他说是她自作多情。
可是今天他喝醉了,她想,他喝醉时对他说的话,清醒后,他应该是不会记得的罢。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大掌却是忽的擒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
紧接着,男人携带着酒味的气息霸道地闯入多兰的口鼻之中。
这是多兰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亲吻,她一下子就呆愣在原地,就连呼吸都忘了。
最后还是在钟离衍的提醒之下,才不至于让自己因此窒息毙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身上的酒气沾染了的缘故,多兰的脑袋渐渐变得昏沉。
恍惚之间,她仿佛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叹了一句:“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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