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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年,景灿灿都在念书,当然高考前的那几天,她还替儿子断奶,念书是个苦差事,给儿子断奶更是件苦差事,两件都是苦差事,纠结在一起,她都苦不堪言,老老地就想打电话给卫殊,又怕叫卫殊真跑过来看她,将他自个的正经事给丢到一边——
她好几次都拨了号码,没打出去。
她还有些自豪,还不算是个大娇气鬼,只能算是个小娇气鬼。
最主要她儿子难折腾,半夜睡着了老袭胸,没办法呀,小家伙都习惯了,一醒来都不用哭嘴儿一张就来饭了,有一天不来了,他能答应吗?
时间一长,他总算是晓得不答应也没有办法的。
当然,他也会说一点点话了。
问题是他对着陈烈叫“爸爸”,叫得景灿灿心里那个虚的,偏陈烈还应一声,更叫景灿灿觉得对不住卫殊,本来第一声得叫给卫殊听的——偏她得了陈烈的安排,真是所有的待遇都跟着来了,她就成了名义上的陈烈的女人,简直跟叫她矛盾又纠结。
要是卫殊晓得可怎么办?
考完试后,她从考场走出来时就发愁这个,没为成绩发愁过,反正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做不出来的她也没有办法,考完后她就把那些试题都给抛到脑后,不乐意再去想一回,想一回都是太纠结的事——
看看堵着考场大门口的家长们,景灿灿从里面走出来时,额头已经冒出热汗,这时候的时候高考还是七月份,炎热的七月时节,这座城市也有幸成为火炉之一,即使是穿着再单薄的短袖衫加条七分裤,还是能让人热得恨不得找个有水的地方跳下去凉快凉快。
她才没走出几步,就看到陈烈的车子,还让她有些惊讶,到是没去想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就凭着感觉走了过去,拉开后边的车门,果然就见到里面的陈烈——她不由得瞄一眼那车窗颜色,从外边还真的瞧不见里头的人,当下,就笑开一张脸,“陈叔叔好——”
一贯是有礼貌的。
还上车,就坐在他身边,离他有一点点的距离。
陈烈稍一点头,算是回应她的礼貌招呼,待她将车门关上,车子就启动了,他的膝盖上放着一个文件袋,袋子看上去很薄,似乎里面没放什么东西,他将文件袋递了过去,“这是给你的。”
她一愣,明显对这个文件袋没有预料到,没去接,“陈叔叔,要给我什么东西?”微朝他仰起小脸,她笑笑地问。
“给你的,就收下,问这么多做什么?”陈烈的视线掠过她的脸,轻易地就瞧见她眼底没来得及隐瞒的急色,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居然还补一句,像是解释了一般,“当是给你的回报,嘴严密的回报。”
更叫景灿灿摸不着头脑,想要前前后后的联系一下,可她实在是联系不起来,最近都太忙,跟陈烈见面的机会更没有多少,也不应该是这么说,她跟陈烈见面是不多,可陈烈跟她儿子见的面是挺多,有好几次她个儿子都叫陈烈带出去玩的。
“我不太懂。”她颇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陈烈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地铁1号线已经公布线路了,你哪里晓得的消息,晓得要往那里经过?”
景灿灿差点就说她就是知道,根本没有什么理由,可经过别人不当一回事的现实后,她晓得话不能乱说,那种靠着上辈子经验就指点江山的人,恐怕永远不可能是她,重活的时间里,她只明白一件事,有多大的脑袋,就得带多大的帽子,大帽子嘛,想想也就够了,说她太娇气也好,从来也没想过当什么女强人,她有卫殊就行了,想得忒简单。
“我就猜的呀——”她笑得一派天真样,“总归要造地铁的,叔叔那里名下的广场可不就是中间地带的,分流也行也好,什么都好,要是造地铁,总归要通过的,我还怕人家不造呢,怕自己的猜想成了空话。”
话说到这里,她又戏剧化来,两手捧着胸,像是不捧住,这胸腔里的心就要跳出来似的,只差没有用手重重地捂住,没等陈烈开口,她再补一句,“叔叔,我还怕猜的不准呢,都准备受您的嘲笑了。”
听听,她个乖乖,也开始晓得不跟先头一样“锋芒毕露”的将自己记下来的事直接说与他听了,以前到是会卖乖,这会儿到是还晓得装个像模像样,生怕叫人发现她就是个重活的人。
陈烈微微一掀眼皮,凉凉地往她脸上再瞄一眼,“亏得你猜得准?”
是反问。
问得景灿灿个胆小鬼心虚,不是她猜得准,是本来就晓得,可不敢当着陈烈的面儿争辩,争个面红耳赤也没有个所以然的,她就省下那些力气,集中对付陈烈,“叔叔取笑我呢,我哪里能晓得什么呢,不过是猜一下——”
“那房地产的事,也是猜的?”陈烈晓得她有隐瞒,轻飘飘地再问了句,“我可记得你的功课弄得详细,到处都是要新气象的架式,那边都是新市府的所在地?”他的手还指指右边,指得可仔细了。
就因为是指得仔细,才叫她更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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