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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往事,银翼鹰讥笑道:“这些盗贼们还真是层出不穷,就是剿灭不尽啊。”随即自言道:“不过这小子的剑术倒也是不错的,可惜走了歪路。”说着,他的目光不由投向了血影甩落一旁的宝剑上。银翼鹰目光陡然一怔,赫然发现这小贼所使用的长剑,竟然是地地道道的山地矮人族用瓦雷利亚钢所精心打造的上品宝剑!三名侍卫接到命令,见血影已昏死了过去,对付毛贼自然也不必讲什么规矩,一名侍卫抽出长剑,对着血影的胸口刺了下去。“住手!”千钧一发之际,银翼鹰陡然厉声喝止。出剑的那名侍卫,闻言一惊,长剑距离血影的胸口半寸处,生生顿住,随即回头愕然望向自己的上司。银翼鹰跃身下马,脸色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几步走到毛贼身边,伏下身,仔细的检查着他身着的装备,以及随身携带的物品。银翼鹰检查着小毛贼破烂到极点的盔甲,无比仔细的擦拭着上面的灰尘,他眉头越来越紧紧皱起。这件盔甲,虽然破烂不堪,却勿庸置疑,也是山地矮人族精心打造的精品。他大为费解了:此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来路?据他所知,山地矮人族打造的盔甲与兵器,在世间人类中流通很少,能够拥有的,应该仅仅是“自己人”而已。银翼鹰皱着眉头,深深思索着,蓦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忙再次仔细的擦拭着盗贼的胸甲。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那盗贼脏兮兮的胸甲上,赫然印有一枚拥有精致而复杂花纹的纹章——天安城军务府蘧氏家族的纹章!银翼鹰心一阵急跳,忙单膝跪在地上,检查着这名盗贼的伤势。一番检查过后,他手掌心按在盗贼的背心,斗气狂猛的灌输过去,一边对目瞪口呆的六名侍卫喝道:“快,取水来,喂给他喝,将他给救活,这是我们自己人。”灵力入体,血影几欲枯竭的身躯经脉,立时重新恢复了一丝生机,慢慢的开始运转;而一股甘甜的清水,随之缓缓流进了他干焦的嗓子。血影立时本能的拼命吮吸着、大口吞咽着救命清水。见这不知来历的盗贼喝下了大半皮袋清水,银翼鹰制止道:“好了,不要给他一次喝得太多。”察觉到灌入口中的清水,忽然断流,那酣畅淋漓的感觉也随之消失,血影蓦然自昏迷中醒转,睁开双眼,嘶哑着嗓音道:“水,给我水,我要水!”银翼鹰扶着他,斗气的灌输一直没有停息,此时见他醒了过来,方收回手掌,忍不住心下黯然:他体内的生机已然完全断绝,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自己输给他斗气,也不过仅仅够他支撑一时;而他以现在的状态,竟然能够支持不倒,没有倒毙路旁,实在是一个奇迹。刚才经过检查,银翼鹰发觉这盗贼全身伤痕,身负重伤,盔甲破烂,显然经过连番艰难卓绝的苦战;而自衣服的破烂程度、以及质地很好的牛皮靴磨烂透底、露出长满血泡的脚掌,分明此人是经过了长途的跋涉。银翼鹰心下已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测:莫非,是天安城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不成?至此,他也已然对此人的身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很可能就是天安城蘧仪元帅府邸的侍卫。血影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机,睁开眼,发觉救了自己的,就是刚才自己要抢掠的那队骑兵的军官,他吃力的道:“你是谁?你为什么救我?”银翼鹰正色道:“我是神武军团现任的军需处总统领银翼鹰,隶属于蘧仪元帅的麾下。你又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血影精神一振,眼中掠过一丝欣喜的光芒,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并不回到银翼鹰的问话,却谨慎的道:“你怎么能够让我相信你的身份,不,相信你是忠于蘧仪元帅的?”银翼鹰越发知事情非同寻常,神色凝重,略一思索,右掌陡然轻缓拍出,掌到半途,轻微一晃,蓦然虚幻出五重掌影;而几乎同一时刻,丈许外的一棵碗口粗细的小树,“叭”一声响,已然印上了五个清晰的掌印。银翼鹰道:“这是蘧氏家族的世传武技‘五重浪’,是蘧仪师兄传授给我的。我原本并非神武军团中人,而是属于圣剑骑士团百名‘忠勇侍卫’中的副侍卫长。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身份了吧?”血影终于放下了心来,精神一松懈,头晕目眩,几乎昏倒。他强撑着道:“我名血影,是天安城蘧氏家族中的侍卫长,在此见过银翼鹰大人。我是自天安城一路逃亡而来的,怀里有皇上给蘧仪公爵的密旨。现今天安城发生了叛乱……”说着他立即将天安城丹琢宰相叛乱的经过,以及国王临终书写血旨、军务大臣赴难前重托等等事情,一一述说一遍。银翼鹰听完,脸色顿时苍白,而六名侍卫更是惊呆了。银翼鹰心乱如麻,直攥紧了拳头,强自抑制,方渐渐平息纷乱的思绪。他思索一会儿,立即道:“既然如此,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要尽快离开,速速返回天阙城,告知元帅。”血影立时同意。蓦然一名侍卫道:“大人,后方有骑兵军队在迅速的靠近。”说话间,果真见东方尘土冲天而起,不下千余骑兵,蹄声如雷,滚滚冲来。血影面色大变:“这是昨日我所遇到的神武军团一支千人队骑兵,我向他们求救,他们却置之不理,反而相信捉拿我的自帝京一路追来的叛军的谎言,从而企图擒拿于我。不是我见机的早,恐怕已然命丧他们之手了。”六名侍卫齐怒火上撞,愤然道:“妈的,神武军团竟然也出叛徒,真是反了!”银翼鹰冷静的道:“既然这队骑兵已然叛变,其心叵测,那么我们的处境便很危险了,我们要立即撤退。”当下八人上马,分乘七骑,迅速策马急退。也许察觉到猎物即在眼前,身后追兵紧紧咬住,狂追不放。银翼鹰等逃出不过几里,身后追兵渐渐的迫近,已隐约看清追兵的盔甲装备,果真是神武军团一支千人队。其中还夹杂着三四百骑盔甲迥异、赫然是帝京城防军的军队。银翼鹰心往下一沉,血影的话得到了证实,神武军团有军士叛变,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对侍卫们喝道:“立即赶到前面的青石峪。”青石峪是一座不大的山岭,但地势崎岖,仅仅有一条羊肠小路自山脊上通过,很不好走,根本不适合大队人马通行。虽然单靠青石峪的险恶地形,以数人之众,也是根本甩脱不了身后的大队追兵,但现在银翼鹰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侍卫们齐声答应,狂奔出十几里许,渐渐将追兵甩脱在后方,看不到了。众人忽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支押粮的骑兵军队,约有三四百骑。银翼鹰大喜,忙策马奔近,却见押粮骑兵们端枪横矛,神色戒备的望着自己。一名侍卫大喝:“你们是那一路的?神武军团军需处的银翼鹰总统领在此,还不上前见过?”说着自腰上解下一块天阙城颁发的侍卫腰牌,扔了过去。对方一名军官出列,招呼军士收起兵器,策马上前,将腰牌奉还,道:“大人在那儿?我们是晴日行省渡帅城押粮的军队,赶往天阙城而去的。”银翼鹰知情势紧急,忙道:“你过来,我有军令给你。你叫什么名字,职务是什么?”“见过统领大人,我叫马三,是渡帅城押粮骑兵队的武长。”马三武长立即下马,躬身恭谨的道。银翼鹰道:“马三武长,到了帝国检验你忠诚的时刻了,我以军团总统领的身份命令你,立即将这队骑兵划归我的麾下,自现在起,听从我的命令。”马三武长一怔,却也看出事情非比寻常,二话也不说,立即道:“谨遵统领军令。只是,大人,这些军粮怎么办?”银翼鹰道:“不要管军粮了,就地扔在这儿,嗯,命令军士将粮车横放,堵在这条路上。现在有一队神武军团的骑兵已经叛变帝国了,要追杀于我,因此我需要你们的服从与帮助。”马三立即大怒:“那个王八蛋胆敢如此?老子……”“好了,不必多说,马上按照我的吩咐去做。”银翼鹰截口道。当下押粮的三百七十名军士,推粮车将路径堵死,然后跟随银翼鹰马后,对青石峪赶去。赶到青石峪,银翼鹰立即指挥押粮军士,在狭窄而险要的山路上,摆好阵列,预备好弓箭,等待命令。一切完备,远远的来路处,追赶而来的叛军,已然出现在荒原之上。银翼鹰面色冷酷,招过马三,定定注视着他,道:“马三武长,现在我有个命令给你,你立即护卫着这名将军,尽快赶到天阙城去,务必将他送到元帅的面前。这是我以神武军团军需总统领的身份,颁布的特令,你务必要完成,如果路上遇到有敢于阻拦者,你可以就地处决。这是我的总统领令箭。”说着银翼鹰郑重的将一支金箭交到了马三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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