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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毛答:“他说去交给我们的家里人,明天一早,一起去到府衙敲鼓递状子。”
李狗儿突然记起什么,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心急火燎言道:“我现在就得赶回张家台子,我要去阻止这件事。”
“我也是。”
陈大毛也一撅屁股站起来,两人正欲出门,金学曾又对他们说:“其实,你们明天仍可到府衙去。”
陈大毛不好意思笑笑,回道:“金大人,我若再去告你们税关,天打五雷轰!”
金学曾笑道:“不告税关,也可以去府衙嘛。”
“啊?”
“你们可以联络乡亲,去给府衙的赵大人送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金学曾诡谲地一笑,便小声说出自己的想法,两人一听乐了。陈大毛说道:
“金大人,这是个好主意,小的们照办。”
眼看两人就要出门,金学曾亲手拿起银子交给他们,并对陈大毛说:
“李狗儿路远,可以先走一步,你能否再留一会儿,我还有话说。”
李狗儿一走,金学曾便问留下来的陈大毛:“听说你有时候也做点鼓上蚤的事。”
“什么鼓上蚤?”陈大毛一时没会过来。
金学曾做了一个“偷”的动作,陈大毛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答道:“为了生计,顺手牵羊的事偶尔为之。”
“能否帮我一个忙?”
“帮什么忙?”
“也顺手牵羊一下。”
“帮你偷?”陈大毛一惊,见金学曾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又问,“偷什么?”
“荆州城里哪一家最富?”
“开绸缎庄的漆老爷。”
“对,就偷他家的账簿。”
陈大毛抓耳挠腮盘算了一会儿,不是很有信心地回答:“我试试。”
第二天一大早,赵谦就起床盥洗毕,换了崭新的官袍来到廨房,吩咐人把宋师爷喊来,问他:“事情办得如何?”
宋师爷昨晚从府牢里回来已经夜深,不敢打搅赵谦,又怕回家误事,故宿在值房里头。这会儿他揉揉发胀的眼泡,回道:“启禀大人,都办妥了。”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两张纸来递给赵谦,又道,“这是李狗儿和陈大毛两人的状子,请大人过目。”
赵谦把状子仔细看过一遍,高兴地说:“好,他们准备何时递状子?”
“就在今天上午。”
“有多少税户能够参加?”
“不会少的,大约有几百人。”
“声势一定要大,”赵谦兴奋起来,接着问道,“陈大毛与李狗儿两人,是不是还在牢里?”
“不在,昨夜里,税关主簿张启藻去了大牢,把两人提走了。咱派人跟踪,这两人被提到税关后,在里头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放了。”
“放了?”赵谦一惊,皱着眉嘀咕道,“金学曾这小子,又耍什么花招?”
“他大约是迫于舆论,不得已而为之。”宋师爷捻了捻淡黄的山羊胡须,得意地说,“大人有所不知,自昨天早上税关锁人以后,城中百姓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他金学曾淹死。”
“风高好放火,此等形势不加利用,岂不是傻蛋?”赵谦说着得意地笑起来。
宋师爷兴抖抖地跟着笑,又道:“东翁,咱这里还攒了一个好消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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