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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多说,反反复复只说这么一句。可这一句就够了,小孩子都怕鬼,小柔尤其害怕,刚刚藏孩子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听爸爸这么一说,立马吓得浑身发抖,牙齿都直打颤。
她一发抖手里就没力气,只觉得宝宝有千金重怎么也抱不动,索性把她往地上一放。好在是草地比较柔软,宝宝又穿了睡袋,倒也没冻着。只是缺了人抱的孩子睡不踏实,没多久就哼哼了起来。
小柔没办法,只能拿出刚准备好的牛奶喂她。可牛奶都凉了,孩子不愿意吃,伸着舌头顶了出来,索性哇哇大哭起来。
哭声一响位置自然暴露,小柔只能乖乖出来向父亲大人投降,顺带还夸张地打了一个大喷嚏。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小柔接受了来自各方面的批判,简直头大如斗。最后还是温婉把她拉进房里,细细和她讲道理:“你有妈妈,宝宝也要有妈妈啊。”
“你可以当她的妈妈啊。”
“可我毕竟不是她的亲妈妈啊。如果让你离开我,喊别人叫妈妈,你愿意吗?”
小柔歪着脑袋想了想,头摇得飞快:“不愿意,我不要跟妈妈分开。”
“是啊,所以宝宝也不能跟她的妈妈分开。”
“可是,我会想她的。”
“那就常去看她,长大了做好朋友好不好?”
一想到肉乎乎的宝宝会长大,小柔似乎也没那么舍不得了。想想以后宝宝拖着鼻涕追在自己屁股后头,好像也挺麻烦啊。
怕麻烦的小柔立马就被说动了。
解决了小柔之后,剩下的事情似乎变得格外顺利。过了没多久,某天江承宗从外头回来,就带了个好消息给温婉。
“范珍珍已经找到了。她这段时间逃到了外地,一直在小饭馆里给人洗碗打工。因为太忙连看电视的时间都没有,一直不知道朝哥已经被抓了。所以没来接回孩子。”
听江承宗这么说,温婉终于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母亲狠心不要孩子,将来总会好好待她的。
“那她要把孩子接回去吗?”
“当然要。她这段时间拼命打工也算攒下了一点钱,而且她上辈子大概真烧了高香,天上掉了块馅饼下来,正巧砸在她头上。”
温婉一脸疑惑,江承宗坐她身边笑着道:“冯小虎的事情我也跟你说过一些,朝哥的那块慈禧太后用过的玉牌,之前一直以为在那场爆炸里炸没了,没想到居然到了范珍珍手里。”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范珍珍那时候临近生产,虽然丈夫是个靠不住的,可她自己还有点成算,提前几天就把待产包收拾好了。这块玉牌就是那时候放进包里去的。她根本不懂这玉的价值,以为是摊子上十几块钱的假东西。想着孩子一出世她这个当妈的既没有金手镯也没有银脚镯,就拿了这块不起眼的玉牌,想到时候改一改给孩子戴在身上。
后来爆炸发生,范珍珍家站炸掉了一小块,待产包倒是没事儿。她逃出来的时候手里还不忘拎这个包,有个好心的邻居过来扶她,就替她拿了这个包。
后来这个包一路辗转跟她进了医院,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这块玉牌自然也在。江承宗大概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像朝哥他们私下的买卖,十几万到二十万的样子。他就跟范珍珍说,自己想买这块玉牌,并出价五十万。
五十万这个数字,差点震晕范珍珍,她觉得自己洗一辈子碗也不可能挣到这么多钱。这还真是天下掉了个大馅饼,不不,简直就是金元宝。
江承宗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他想给范珍珍钱,却缺少一个由头,现在买下这块玉牌,也就师出有名了。范珍珍不懂这东西的好坏,哪里知道江承宗是送钱给自己,只知道去牢里的时候丈夫和她说过,知道这块玉牌真是古董,就欢欢喜喜地卖给了江承宗。
为免范珍珍手里有大把的钱胡乱花,也怕被人盯上,江承宗提出分十年支付这五十万。每年五万,等十年后便两清。
想想十年后范珍珍应该能过得不错了,至少养活孩子不成问题。
范珍珍当然没有意见,这块破牌子她真实以为连五十块都不值,现在平白翻了一万倍,高兴得她去江家接女儿的时候忍不住哭了又哭,灰暗沮丧的日子总算有了一些盼头。
温婉看她这么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曾经的她虽比范珍珍好一些,可到底过得也不美满。有现在这样的日子简直是走了大运似的。
好在大家最终都过上了好日子,总算也是喜事一桩。
结果那天晚上,居然又出了妖蛾子。小柔不知道怎么了,睡到半夜突然大哭起来,边哭边闹,吵着要见宝宝。
温婉和江承宗被她吵得睡不着,披了衣服下床去看她。只见小柔涕泪横流一副撒泼耍痴的样子,温婉就气得直抚额头。
她突然意识到,这过日子还真是这样,永远没有安静顺心的时候,不管你摆平了多少麻烦,下一个麻烦总会接踵而至。
孩子,就是这种麻烦最大的根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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