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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惊醒了惊惶不安的崔绩。
“二郎?”
崔绩猛地醒过神,无声地大口喘着粗气。
“父亲,我这就来。”
门从里面被打开,屋外站着的人在下人灯笼的照亮下,显露出身影。
神色淡然的崔鄂,以及他的三弟崔邦站在门前。
“二郎怎得耽搁这般久才来开门?”
崔鄂说着,从垂首作谦恭状的儿子身边走过,进入屋内。
崔邦在进去前,吩咐下人。
“这里无需服侍,你下去歇着吧。”
下人举着灯笼,躬着腰点点头,在轻轻的脚步声中走远。
崔绩等崔邦也进了屋子后,才关上门,走到父亲和三叔面前,弯腰拱手行了大礼。
“父亲,三叔。”
崔鄂“嗯”了一声。
“坐吧。”
崔绩施施然落座。
“父亲和三叔怎么来京城了?”
而且是选在这样微妙的时机。
崔鄂举起茶壶,打开盖子,闻了闻,嫌弃地皱眉。 。
阮季重重新端起茶盏,轻轻吹开茶面的浮沫,浅浅啜着,不再与崔绩说话。
这是赶客的意思了。
崔绩蹙眉,识趣地起身向阮季重行礼,匆匆告辞。
阮季重将温热的茶盏握在掌心里,思索着崔绩执意要娶裴萧萧的目的是什么。
莫非果真是开了窍,知慕少艾?
阮季重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崔绩北上入京任官后,他看得很清楚。
他可以说是崔氏当今所教出的世家子中,最成功的那个。
像是无心无情之人,除了崔氏的利益外,别无旁物。
这样的人会知慕少艾?
阮季重觉得方才冒出来的那个想法,实在是过于荒唐。
他一口饮尽茶盏中的余茶,大笑着起身去找任红娥,想要将女儿定亲的事,告诉她,共同分享喜悦。
联姻这件事,会被裴党的人拒绝,是崔绩不曾想到的。
他相信自己给出的交换条件足够优渥,否则裴文运不会心动。
甚至在提出的时候,他对这门亲事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成功。
可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小妻子不愿点头,崔绩是想到的。
毕竟经历过那样的事,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愿意重蹈覆辙,不愿再相信自己。
可裴文运为何会拒绝?
崔仁悦熟知崔氏内部的情况,不看好,倒也能理解。
拒绝自己,多半也是因为裴文运的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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