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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放在前朝,他连进崔氏为奴的资格都不够!”
崔鄂抬起右手,往下压了压,打断了崔邦。
“好了,如今并非前朝。你也别总拿前朝的事来说。”
“仔细隔墙有耳。”
说着,崔鄂的眼睛里迸出精光。
显然这话是说给崔绩听的。
崔绩自然明白。
他在京城的崔宅中,有来自江南的眼线,负责向父亲他们汇报自己的一举一动。
父亲会对自己有所怀疑,再正常不过。
崔绩知道,他如今的言行举止,与二十岁时候的自己大相径庭。
甚至很多旧有的习惯都改了。
照顾自己起居的下人,又如何认不出来?
若非自己日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兴许还会怀疑有人将自己掉包了吧。
崔绩不紧不慢地说道:“父亲说的是。”
“京城不比江南,崔氏可一手遮天。儿在京中位卑,不得常见天颜,又出身崔氏,引人忌惮,隔墙有耳方是寻常。”
崔鄂眯了眯眼睛。
二郎的话,听着过于刺耳。
崔邦是个脾气暴的,当即就拍了桌子。
“一手遮天?”
“二郎!这等话你如何说的出口?!”
“难道你认为裴党做的都是对的吗?还是你以为崔氏倒了,你能独善其身?!”
崔绩双手撑着地上的草席,向后滑了一段距离,伏地大拜。
“儿不曾如此想。”
崔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纵你这般想也无用。你是崔氏子这点,即便剜肉剔骨,也更改不了半分!”
他转头对面色不善的崔鄂道:“兄长,这次我们入京是对的。”
“京中鱼龙混杂,非江南那般纯稚清净。二郎身处这染缸之中,已是快要被沾上了那股污浊之气。”
崔鄂看了眼弟弟,对他的话既没有表示肯定,也没有表示否定。
“二郎,说说你如今是什么想法。”
崔绩没有回答父亲的话,而是转而问崔鄂一个问题。
“父亲与三叔在此时入京,可是江南的胶着有了变化?”
崔鄂垂眸,抬手理了理袖子。
“官兵不足为虑。”
他用淡漠的眼神望着崔绩。
“朝廷和民斗不起来。既不能大开杀戒,也不能一味优容。朝廷投鼠忌器。”
“我承认,裴文运是个有魄力的,他有决断,也愿意担的起责任。可他输就输在身份上。”
“曾经是流氓的裴文运,太过在意民生了。”
“他太正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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