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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外面就一阵闹哄哄的。
春芳正指着兰芝骂骂咧咧的:“你算什么啊?以为跟着大姑娘就有脸了吗?也不看看大姑娘的身份,也就是一个庶女,你能混出一个什么样来?等大姑娘嫁走后,你就被夫人指给马夫做妻子,一辈子都坐着粗活!”
兰芝被气的不清,浑身都在颤抖:“你也是府里的丫鬟,怎么能这样说话?”
“我怎么说话了?难道我说的话有错吗?”
风吟院不大,春芳和兰芝两人的话虽不算大声,但是院子里的人也都听的清清楚楚,本来还在屋子里休息的陶氏也被哄闹声吵得没办法休息,听到这里更是气的眼眶发红,冲出去想要教训一番,一开门却见纪语橙已经站在院子里了。
纪语橙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春芳,身穿绯红色绣着蔷薇花的褙子,头上还戴着一支金钗,耳上戴的也是珍珠流苏耳环,打扮的可比姑娘还要娇美!
此时春芳并没有注意到陶氏和纪语橙两人都出来了,仍然双手叉腰,指着兰芝的鼻子大骂:“大半夜把我从床上拖起来,真是活腻了你,不就是一碗秋梨汤吗?陶姨娘没吃这个就睡不着吗?”
纪语橙听着春芳的话越来越难听,一张娇美的脸越发的阴沉,她缓缓向前走了两步,不急不缓地问道:“真是好大胆啊!居然连姨娘也不放在眼里,是谁给你的胆子?”
春芳闻言一愣,回头一看,见纪语橙已经站在离她不到一米远的距离,心下有些慌张:“大姑娘,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吩咐奴婢的时候正是厨房最忙碌的时候,哪有灶给奴婢用啊!”
说着她又指着兰芝,不满的骂道:“可是兰芝却不分青红皂白,一进屋就把奴婢一顿骂,还把奴婢从床上拖到这儿来!陶姨娘身体不适,可是休息才是最重要的啊!”
纪语橙看着春芳颠倒黑白,不由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她,这个春芳长得颇有几分的姿色,平日里也不常在风吟院里待着,经常到处转悠,谁不知道她的心思,不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爬上谁的床,做个姨娘也好威风一把。
“这么说来,兰芝确实可恨,而我也不该在晚膳的时间叫你做事?”
春芳心中自然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这么答,她连忙摇头:“当然不是,只是奴婢也是无可奈何,如果姨娘因没有吃秋梨汤而无法入眠的话,那么奴婢现在就去熬!”
呵,不过是个三等丫鬟,居然也能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
纪语橙心中冷笑,面上倒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来我们纪府是没法入你这个丫鬟的眼了,不过就熬碗秋梨汤,居然也是无可奈何!明儿我就和祖母说一说,风吟院里留不住你这个丫鬟!”
虽然天色已黑,但是因为这边动静闹的大,这个时候也渐渐的吸引了一些人丫鬟婆子过来,但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并没有人出来指责春芳的不尽责和对主子的讥讽!
纪语橙的目光则落在了院门口,那儿有一道黑色的影子,虽然藏在暗处,但是她知道那个人就在那里,现在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姑娘不可以这样曲解奴婢!”
春芳心里并没有一丝的害怕,毕竟她是有后台的,李氏是不可能任由她被人撵走的,毕竟李氏还需要她办事!
“我曲解你的意思?”纪语橙冷笑一声,一张明媚的脸也带着一抹怒意:“不过就是一个三等丫鬟,让你去给姨娘熬汤是给你脸,你不仅不办事,还嘲讽姨娘,我们纪府要你这种丫鬟来何用?”
看着纪语橙似乎真的动怒了,春芳心里有一丝的不安,但是一想到他们被李氏压得死死的,又鼓起勇气狡辩:“奴婢该说的都说了,姑娘一定要曲解奴婢的意思,奴婢也没办法!”
“呵呵,曲解你的意思?”纪语橙对着一群围观的丫鬟婆子,道:“你们刚才可都听到了,我吩咐她给陶姨娘炖碗秋梨汤是错了?她没有把事情做好回去休息是对的?我的丫鬟让她来给我回个话,她居然羞辱陶姨娘,说她没有一个喝秋梨汤就睡不着!难道风吟院的丫鬟婆子都是这样的吗?”
这个涉及面就广了,一时之间众人都面面相窥,虽然没人敢站出来为春芳说话,但是也没有人支持纪语橙,一个个都不敢吭声!
春芳一向都自由惯了,虽然是个三等丫鬟,但是因为能在李氏面前说得上话,所以在府里也是横着走,其他丫鬟婆子虽然看不惯她,但是也不招惹她。
所以春芳的脾气也渐长,此时见纪语橙要打她的脸,把她拧出纪府,也着急了:“大姑娘,这纪府还不是你当家,哪能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把奴婢给撵走了?还有,陶姨娘自己就是个女医,就算真的咳嗽了,那自己去弄点药吃不就得了,非得这么矫情,喝什么秋梨汤!”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若不是春芳觉得李氏一定会帮她,她也不敢说出这番话来。
而且春芳觉得,如果李氏知道她当众让陶姨娘没脸了,说不定还会奖赏一番!
确实是如此,如果李氏知道了,心里定是开心不已,私下给她一些赏赐!
但是纪语橙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呢,果然她看到院门口的那道黑影似乎有些按耐不住了。
不过,这样还不够!
纪语橙故作满脸的震惊和愤怒,指着春芳骂道:“你这个狗奴才,我们叫着纪府不是我当家!什么叫我姨娘是个女医自己弄点药吃就行了,居然还骂我姨娘矫情。你以为这个纪府是你的吗?居然敢这样放肆!是谁给你的胆子?”
春芳是个没脑子的,再说了现在都已经撕破脸了,她也不害怕再多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大姑娘,陶姨娘都被老爷冷落了那么多年了,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奴婢还是奉劝大姑娘识相点,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如果让夫人知道了,大姑娘和陶姨娘怕也要因此受难了!”
“放肆!大胆的狗奴才!纪府居然养了这样大逆不道的奴才!”
一道狠厉又威严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惊得众人循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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