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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珞孤身一人,心下有些紧张,脚步便也小心了起来。他缓缓走近火光,这才发现是一小卒在往铜盆里烧纸钱。
“敖三小姐。”小卒看到她,红着眼眶打了声招呼,又继续低头烧纸钱。
敖珞常到军营里,她虽不认得这小卒,小卒却是认得她。
敖珞估摸着这小卒应是为了林甫江才烧的之前,便也向他要了一沓纸钱,蹲在地上跟他一起烧,道:“你和林甫江认识?”
“我是林将军手下的亲兵,他曾经借了一笔钱给我娘治病,林将军是个好人。”小卒鼻音很重,像是才哭过不久。
敖珞轻叹口气,往铜盆里扔了两张纸钱,便打探起了林甫江的生平。
小卒本就心情郁结,这会有人跟自己搭话,立刻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尽管敖珞和敖瑾是兄妹,但两人毕竟是同父异母,威远侯又把敖瑾关起来了,他便没有多想什么,而是直言道:“林将军为人素来爽快大方,从不与人结仇。敖将军竟然就因为林将军不满月初妹子的事,便对林将军痛下杀手,这也太寒我们这些兄弟的心了!”
小卒郁气的一锤地,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沮丧道:“倘若那日林将军没有跟温将军换班就好了。可能,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敖珞闻言心中一动,急忙问道:“你是说那天林甫江跟温朗换班了?”
得到小卒肯定的答案,敖珞心里有了计较。
难不成,死士要杀的人,并不是林甫江,而是温朗?
她立刻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沉声对小卒道:“你只看到了林甫江的为人,却未想过以敖瑾的人品,会做出那种事吗?”
小兵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呆呆的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敖珞离开后,立刻便想去找温朗,却没在军营看到他,只听人说他请假回家了。
于是她又问了问在温朗身边做事的士兵,得知温朗和林甫江换班是为了去找敖瑾,但因为敖瑾外出没见着面。
敖珞立刻想起那日在家中碰见温朗的事来,看来当日敖瑾要找温朗所说之事,就是这次事件的关窍所在了。
于是她向对方打听了温朗的住址,便打算去找他问个究竟。
如果死士和温朗有关,那天温朗去找敖瑾,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待到敖珞得知敖瑾入狱的消息,已是深夜。她连夜赶到军营,要求见威远侯一面。
威远侯听说后,派兵士守着营帐不让她进。
敖珞就跪在帐外,等威远侯通传。
她深知敖瑾的为人,不会做出滥杀无辜的事情,威远侯又何尝不知?但如今军中流言四起,如若不把敖瑾关起来,就是跟舆论对着干,恐怕会激起民愤,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然而敖珞一直在帐外跪着,并说若威远侯不见,就一直不起。
许久,威远侯终是坐不住了。
女儿前段时间刚受了伤,都还没养好,身体已是不如从前,如今要是因为久跪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可如何是好?
无奈之下,威远侯只得让人把敖珞带进来。
敖珞见到威远侯,便立刻跪下,道:“爹,您放了二哥吧,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威远侯皱着眉头道:“傻丫头,爹又何尝不相信敖瑾?只是现在军中谣言正盛,爹只能暂时把他关起来,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了,爹再把他放出来。”
敖珞心中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自从敖瑾上次逮捕了郑成仁之后,他在徽州的名声就越来越差,这实在是让她有些担心:“我明白爹的意思。可如今二哥才刚展开调查,便面临这般声誉危机。这背后的势力,显然就是冲着哥来的,爹你将二哥关起来,岂不是遂了那歹人的愿?更何况名声一旦被毁,再想重塑可谓是难上加难,若这风头一直不过,又该怎么办呢?”
威远侯拍了拍敖珞的肩膀,轻声道:“珞儿,再给爹一点时间。你且放心,爹定会替他查明真相。至于你所说的算计之事,爹心中也有数,正是因为背后之人是冲着你二哥来的,才更应该让你二哥待在牢里,这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话已至此,敖珞也明白了威远侯的良苦用心。
可敖珞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她不可能在二哥被关进军牢的时候还坐以待毙。既然爹在明处调查,那她在暗,定也要帮二哥一臂之力才行。
“爹,我能去看看二哥吗?”敖珞道。
威远侯点点头,道:“去吧。”
敖珞一进军牢,便见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敖瑾。,
她素来不是个软弱的性子,也很少落泪,可看着自己那一向直立如松,被人敬仰的二哥竟只能待在这样狭小的一方天地,还是忍不住落下来泪来,她闭了闭眼,将眼角的泪珠拭去,哑声道:“二哥!”
敖瑾本是闭着眼假寐,听到这声二哥,立刻就睁开眼,当看到牢房外熟悉的人儿,敖瑾眸子里划过一抹异色,但很快,就被他冷淡的声音掩盖了去:“你怎么来了?”
敖珞没答话,只是让狱卒给她开门,然后便扑到敖瑾的怀里,轻声道:“二哥,让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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