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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西再一次躺在了那张床上,白榆再一次双手冰凉地握着伊尔西的手。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费尔拉,像一个在门口等待被叫去复试的研究生。
伊尔西道没有了第一次的恐惧,其实他自己可以感觉到:那处撕裂的伤口在从最深处开始真正的痊愈。
探头收回,费尔拉看向满脸紧张的白榆,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情况很好,虫蛋也非常健康,恭喜你们。”
白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变得滚圆,兴奋地在伊尔西的嘴角嘬了两口。
悬着两个月的心终于落回原位,无以言表的激动瞬间溢满整个心脏。
回家的飞行器上,没有其他虫的时候,白榆终于忍不住抱着伊尔西,额头抵在对方的肩头声音有些哽咽:“太好了,太好了,伊尔西。”
时间飞速地流逝,直到孕三个月半,伊尔西腹部的肌肉开始变软,曾经分明的界限也开始渐渐模糊,伊尔西照着镜子看着这样的自己,蔚蓝色眼睛中闪过一丝落寞。
“没事儿的,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练回来。”
白榆从后面将伊尔西搂在怀里,他可以感受到伊尔西的情绪的低落,“这样的伊尔西还是最好看的。宝贝,不要担心。”
身体的肌肉开始变软,随后而来的就是费尔拉最格外强调的——激素失调带来的强烈反应。
一开始只是食欲不振,白榆和阿统换着花样捣鼓各种食物,诺大的别墅几乎都没信息素腌入味了,但还是抵挡不了伊尔西日益加剧的不适。
每半个月的检查也变成了上门,因为都是雌虫医生,白榆不得不提前通气,让满屋子的信息素散一散。
再到后来伊尔西开始手脚开始浮肿,冰凉,白榆怎么捂都捂不暖。
第五个月时,伊尔西开始失眠,白榆就坐起来让伊尔西枕着自己的大腿,一遍又一遍地哼唱着歌谣,等到伊尔西渐渐睡去。
直到一天,白天刚刚做完产检。半夜,伊尔西再一次惊醒,他一睁眼,白榆就熟练地起身:
“又难受了么?是脚抽筋了么……”
白榆担忧的声音与夜色融为一体,突然就忍不住了,所有的情绪瞬间爆发。
伊尔西一下子就泪流满面,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干涩得酸疼,手指勾着白榆的衣角,低声抽泣着:
“为什么会这样,白榆,我不想的。”
他不想自己的肌肉一点点消失,他不想像一个累赘一样事事都要麻烦白榆。他失眠就失眠,一整晚都可以;抽筋就抽筋,多疼都可以忍受。他只是不想白榆也陪着他整晚不睡。
白榆听着伊尔西隐忍的哭声,只感觉心脏揪得生疼,他剥开伊尔西打湿的碎发,吻了吻那片湿濡:
“宝贝儿,这很正常,而且这个虫蛋是我们一起的决定。怀孕已经很辛苦了,而我只能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才应该感觉惭愧…”
白榆有足够的耐心,他一下一下抚摸着伊尔西的头发,等到怀中的雌虫情绪终于稳定才用其他话题转移伊尔西的注意力:
“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
“我们一起给他起个名字吧。”
伊尔西的声音还带着鼻音,闷闷地道:“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性别。”
“没关系,我们多取两个……”
“或者等明天我带电话问问费尔拉……”
“好。”伊尔西紧紧勾住白榆的手指,蹭了蹭白榆的大腿,在温柔的声音与月色中渐渐睡去。
距离十几公里外的费尔拉家中,他又想到白天带着两个学生去给伊尔西产检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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