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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改兴奋与活跃,拘谨地跟随工作人员进了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直到路过一间被玻璃幕墙包裹的会议室,专家组正在里面开会。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东西,把书包一扔,双手扒着玻璃幕墙把脸贴上去,然后激动地对易天霖喊:“大仙,你看那个地中海脑袋,那是我导师!他怎么也在这儿?”
他说完把手卷成望远镜的形状,挡着玻璃反射的灯光,又仔细看了一圈,再一次激动喊道:“大仙!你快看!你导师也在这儿!”
易天霖一脸疑惑地走近,环视了一圈,“不光他们俩,我化学院同学的导师也在。好几个看着都很面熟,估计都是咱们学校的。”
“这群老帮子!不好好搞科研,跑到这里集体摸鱼?”艾达否重新拾起书包,重重地往自己肩上一撂,愤愤地说:“我去你大爷的王海滨!平白无故消失一个月,给我师弟师妹们都急哭了!”
易天霖连忙示意他小点声,然后默默指了指不远处皱着眉头的工作人员。艾达否悻悻地压低声音,“走走,快走。看看他们到底叫你来干什么。”
两个人被带到一间小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总负责人见到两人,指了指菜长红身边的空位,说:“两位尽快就坐,卢赫营救计划第一次信息共享会现在开始。各组代表先简要汇报一下。”
“外勤组报告,由于定位器为主动式设备,功率较大也易被检测出,考虑到两位接触者的安全,我们只为菜长红安装了间歇工作的隐蔽摄像头和录音设备。经技术组协助分析,摄像头拍到照片共计24张,排除掉全黑图象和卢赫的影像以外,有价值的只有三张:
分别为一张女性侧脸、一张男性正脸和一扇玻璃门。其中男性正脸已确认为大卫·雷拉,女性侧脸带有东欧人特征,已根据菜长红的回忆做出肖像侧写,并发起国际协查。
录音记录到声音,除了风声和海浪声以外,只有少量语音,已整理成文字版本,与菜长红回忆出的对话吻合。”
“情报组报告,根据外勤组提供的卢赫血液及相关信息,我们已确认卢赫罹患镰刀型红细胞贫血病,并推测病情较为危重。”
“好。”负责人用最简洁的语言结束了简报环节,“接下来,进行会议最重要的部分:对卢赫传递出的消息进行解读。”
他看向易天霖:“易天霖,卢赫平日里经常找你算命吗?”
易天霖摇头,“不,他不信这个。就算我主动给他算,他也总是嗤之以鼻。”
“就是就是。”艾达否附和道,“一般都是我找易天霖给我算的。”
负责人听后,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让他帮我算一卦,看看佛祖能不能保佑我平安。这是卢赫的原话,你们有什么看法?”
易天霖听后,一改往日淡然的表情,狠狠皱着眉,脸上写满了疑惑。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负责人问。
“有。”易天霖语气肯定,“虽然我痴迷命理,但我不信奉任何宗教,更不信佛。我平日里算卦主要依据《易经》来进行,《易经》的诞生远早于佛教。对于我而言,二者并没有什么关系。自我和卢赫认识,他就从未提到过佛祖这个词。”
“好。“负责人神情严肃地环视了一圈,“卢赫的这句话与事实不符,现在可以确认,这句话里包含他想传达的信息。”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沉默,试图从这句迷语中解读出只言片语。
艾达否拖着腮,仔细咀嚼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算一卦,算,一,卦。佛祖,佛,祖。保佑,平安。易天霖算一卦,佛祖,平安。”
毫无头绪。
于是他凑近易天霖,小声道:“大仙,他指名道姓找你,肯定跟你有关系。你好好想想,你们俩还干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易天霖沉默着,嘴唇噏动着,像是在品味着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因为总是泡在实验室里,和卢赫接触的时间远不如艾达否多,为什么卢赫会指名找他呢?
如果说,他们两人之间、甚至他们三人之间有什么令人难忘的事情,那就只有破译锌指平台这一件。可这跟佛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要扣着字眼硬扯上关系,那就只有那个老掉牙的软件,他们戏称它为佛抻。
不一会儿,一个工作人员抱着一叠纸走了进来,为每个人都发了一张。
“这是整理好的现场对话,既有卢赫和菜长红的,也有几句卢赫和雷拉的。你们参照着解读吧。”
易天霖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读了三遍,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卢赫和雷拉说的一句话上:我答应你帮你还原锌指技术,你放她走。
“还原?”易天霖细细品着这连个字,凑近艾达否问:“他那个佛,不会指的是Fortran吧,这是咱们还原锌指代码的关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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