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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坐视厉天润占据雍丘并且站稳脚跟夯实根基,一边是冒着被对方里应外合的风险。
这是两难之选。
庆聿怀瑾轻声道:“父王,不管厉天润是哪种想法,他都必须主动分兵,这一点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了。”
分兵就意味着雍丘城内的齐军兵力大幅减少。
在真正的战场上想要悄无声息地完成合围极其困难,尤其是两军眼下全线接触的情况下,比如东线的飞羽军等部如果离开正面战场,术不列等人立刻就能发现,他们就算无法及时追击阻截,也能派快马将这个情报告知庆聿恭。
如果庆聿恭觉得风险太大,就算他在雍丘城外也可以及时率军撤退,雍丘城里的齐军如何能够拖住他?
庆聿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道:“终究是赌罢了。对于南齐来说,靖州和定州都能顶住我军的压力,厉天润还夺下雍丘,就算此后战局没有变化,这个结果已经足够让他们满意。这时候齐帝若驾崩,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朝局动荡。所以无论如何,只要厉天润给出这个机会,我就必须要接受,以免竹篮打水一场空。”
庆聿怀瑾难掩忧色。
庆聿恭见状却微笑道:“你不必担心,我若想走,厉天润留不下我。”
庆聿怀瑾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是自然!”
庆聿恭目光再度看向沙盘,落在雍丘城的位置上,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厉天润愿意置之死地,那么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是该做个了结。”
“传令下去,命众将明日辰时二刻来此候着。”
“是,父王。”
……
江南,永嘉城。
雍丘大捷的消息就像一道旋风席卷整座京城。
大街小巷无不洋溢着喜庆雀跃的气氛,就连青皮无赖都被这种氛围感染,所有人都以为不可一世的景军步步败退,江北局势一片大好,大齐边军甚至有能力继续北伐,收复辽阔的故土。
哪怕是那些有见识的朝臣,也因为这个捷报冲淡了近来心中的忧虑。
他们之所以会忧心忡忡,是因为七天前天子忽然停朝。
紧接着就有消息从宫中传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上不豫。
这个消息让很多朝臣如遭雷击,当然也有人悄悄松了口气。
好在自从进入建武十五年,天子便加大放权的力度,太子李宗本手中的权柄越来越重,不负监国辅政之名。
故而当天子称病停朝之后,太子在两位宰相、几位军务大臣和各部尚书的支撑下扛起治政重任,朝廷的运转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皇宫,文和殿内。
李道彦、薛南亭和陆沉都坐在圆凳上。
太子肃立榻旁,手中捧着厉天润亲笔写就的奏章,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读着。
靠在榻上的李端已经很虚弱,面色十分苍白,但是还没有到只剩一口气的地步,否则太医院的人肯定会出现在殿内。
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体内的病痛颇为严重,但是他仍然尽力平静地听着太子的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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