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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细细想来,若是后来端庆帝宣她入宫,当时的她会如何?应该是会心灰意冷,破釜沉舟,欣然而往吧。
毕竟前世里,她便是刻意做了祸国的妖姬,若能替哥哥复仇,侍奉个老头子又能如何?
她一个外室如此在后宅兴风作浪,那位自诩贤后的杨如絮如何能假装没看见?大抵是防患于未然,才授意徐氏将她溺死……
正这么想着,她在拐角处猛撞在一个高大男人的身上。
这么一抬头,竟然是凤离梧正一脸震怒地站在那里。
姜秀润一时语塞,不知他站在那里听了多久,可是看他激怒的神色,应该是全听到了……
那天牢深处的男人还在污言秽语地高骂,凤离梧此时已经全然顾不得那份暗探的名单了,当下抽出一旁差役的佩刀,径自走下了台阶。
那秦诏显然是疯了,看见了凤离梧,呵呵怪笑道:“姓凤的,你以为那女人是真的爱你?她其实就是利用你罢了!她是妖孽,利用所有的男人,你用的,不过是老子穿过的破……”
他的话再没有机会说完整,凤离梧冷冷打断了他的话,只道:“我愿意,她这辈子,也只给我一人生儿育女,陪伴在我的左右,你便是连根毛儿……都没有!”
话还没说完,他便猛地高举手里的利刃,一刀便生生砍下了他的头颅,那头颅的眼睛瞪得老圆,带着不甘不愿地凄厉。
而一腔污血喷溅在了他华贵的龙袍之上,其中的几滴,溅落在了凤离梧的脸上,滴入了他的眼中……
那日帝后二人回宫,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凤离梧下令,杨氏孟氏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待得凤离梧洗漱完毕后,才坐到了正梳理长发的姜秀润的身边,挥手示意着侍女们退将出去,然后道:“说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姜秀润抿了抿嘴,低声道:“陛下,你可曾相信,人的一世能够溯源重活……”
接下来,她便和缓地伴着窗外沥沥淅淅下去的雨,在这日暮黄昏,讲起了一个略带凄凉而哀婉的妖姬故事。
姜秀润说得沉静,前世的凄楚经过语言的沉淀,已经显得不那么悲痛了,所有的凄苦都被浓缩在三两个字里,若是不经意,便可以坦然地略过去了。
凤离梧便是腰杆挺直,面无表情地听着姜秀润这个如梦似幻般的故事。
听得到最后,姜秀润再无话可说,乖巧地闭紧了嘴巴。
秦诏临死前言语挑唆实在是歹毒,若是凤离梧介意,她也毫无办法。
大不了,便是收拾行囊一个人上路,回了波国,让陛下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当她不再言语时,却被风流梧一把猛抱住了。
他的身体因为方才的故事而在微微发抖,只紧紧地搂住了她,仿佛要将她的腰折断一般:“那就是个无稽的梦,跟现在的你我都毫无干系,以后你也不准再想那些个委屈,今世,我尽是补偿给你……”
姜秀润料想了他会吃醋,会震怒,却决没有料想到他会是这般的反应……那身体的颤抖,她懂,那是在为她心疼……
她反手搂抱住了他,慢慢露出了笑意。
那天晚上,姜秀润在被他榨干最后一丝经历后,缓缓睡去。
而凤离梧一直没睡,只静看着她的睡颜,直到夜幕暗沉,才紧搂着她睡去。
只是他的眼角处突然渗出一滴红血,聚成饱满的一滴……
因为有姜秀润在身侧相伴,凤离梧已经久不成梦。
今夜,却做了一个分外清晰的梦……
梦的的他还是年少时,立在朝堂之上,少年老成,波澜不兴……直到一个仿若天仙的少女从朝堂的台阶上款款走来……
他举目望去,直觉不喜——又是个想要利用女色魅惑他的父王,控制大齐朝堂的妖姬。三言两语间,他便轻而易举地击破了一个边陲小国龌蹉的心思。
再然后,是他立在宫中高阁,无意中看到不远处的浣衣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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