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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命运捉弄（第1页）

君成这会儿终于想起来在哪闻到过柳婉身上那股清雅的香气，正是那棵柳树散发的味道。司命此刻忧虑不安又略有些抱歉地神情就像是在告诉自己，其实我早就知道，只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瞒着你。

“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既然现在我知道晚晚就是树灵我就要履行我的承诺。什么天规天条我管不着，我就是要娶她。”

“是天规天条管不着你这鬼族之人，可柳婉现在是仙，天规天条却管的了她。她若嫁与你，定要受天雷劫，抽仙筋，取仙魄。凭她的修为，定会魂飞魄散。就算没天规天条，你凭什么笃定她会同意嫁给你。百花仙子寻到她做自己的附身绝对是千挑万选，做足了功夫。百花仙子在一****定不会离开帝君身边。先前帝君已经让我跟柳婉说了取出百花仙子仙格的事，她未答应。”

“有我在，她绝对不会伤到一分一毫。三十三重天的神仙若是想要罚她先得过了我这关。百花仙子之事完全是因为她太善良，一心只为他人着想。晚晚不同意你取走，那我就想办法叫百花仙子自己离开。我要永生永世都照顾她，爱护她，陪着她。”

君成语气强硬，言辞直接，神情淡定，气场威严，好似容不得一丝的质疑。

司命还是头一回见到君成这副样子，好似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说话，可这个陌生人竟也是不错的。其实他在幽冥府一向是冷静，严苛，威武，沉着，总之是一位特别可靠的鬼族上卿。

君成已猜到司命为何之前一直瞒着他，转而微微一笑，说道：“你第一次卜算的时候就看到我灰飞烟灭？身负重伤？你怕我去替她挡天雷劫，才瞒着我的？其实天雷劫于我而言无关痛痒，你竟不知鬼族之人是不怕那电闪雷鸣。我法力虽不高，可这数千年来换得的宝贝神器却多的很，多多少少也能助我。我一向逃命保命的功夫学得最好，你无须太过担心。那些换得的宝贝里，仙草灵药也是不少的。我的确会为晚晚不顾一切，可我不会死，也不能死，更舍不得死。我若死了谁来保护她。”

“既已这般说了，我也没必要再费唇舌劝阻你。只不过，这所有的事情都出奇的复杂，困难重重。你若要我帮忙，招呼一声便是。天规天条我也是不怕的。你若是伤了病了也是可以找我的，不要忘了我的医术在天界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几****就待在夷兮山，在晚晚回文昌宫前你赶我走，我也是不会走的。不知道帝君和绫素有没有找到素鸢。这天界比帝君法术高灵力强的怕只有昆仑墟的三位天尊和紫薇大帝了。那玉皇大帝虽执掌天庭，可却是无能的很。玉山西王母虽厉害，可戾气太重，若是在天庭之外见到她，我真要以为她是妖族或是魔族的了。”

“帝君去的话应是不成问题的。三位天尊一向鲜少过问昆仑墟外之事，自上回天界魔界大战之后紫薇大帝就闭关去了，据闻是伤了元气，毕竟赤之胥是魔界历任君王里最厉害的一位。我去天庭的次数也不过数回，帝君晓得我不太能与不熟之人交谈，又厌恶阿谀奉承，一向帮我挡着，能不去就不去。玉山嘛，我倒去了十多次，蟠桃大会那种好吃好喝极多的热闹我还是愿意去凑的。”

天界表面上看着还是从前那般辉煌，实际已经不堪一击。若素鸢习成离魂斩，妖魔二族就算有心来犯，也没那个胆量。不知道现在素鸢如何了，现在提高法术，练离魂斩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素鸢不要出什么事。

赤之胥死后，魔族各位长老争权夺势，内部打乱。赤之胥妻子女魔头赤珩一系列雷厉风行的铁血肃清虽掌控住了魔族混乱的局面，可毕竟魔族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女魔头原名叫苏菅，蜀山掌门胞妹，苏子澈嫡亲的姑姑亦是愁人。

君成原打算带着柳婉去人间游历一番，可第二日清晨，“柳婉”就过来同他说不要打柳婉的主意，又说只要他出现在柳婉面前自己就会出来。君成知道说话的不是晚晚，是百花仙子，无可奈何，只得离柳婉远远的。

君成还是依着计划在司命府待了几日，这几****不光是想幽冥府的事，更多时候在想柳婉，她的微笑，她的言语，她的轻盈。想到当初她用稚嫩的声音温柔的说“不要怕，有我在”，君成更加强烈地想要陪在她生边。于是他又想了很多事，关于怎么让百花仙子离开柳婉身体的事。

从司命那得知帝君要来接走柳婉后，君成即刻赶往幽冥府。回到幽冥府，没看见素鸢，也没看见绫素。君成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帝君不是回文昌宫了么素鸢和绫素怎么没回来，不会是两人都出了什么事回不来了。他不敢去问帝君，也不想见着百花仙子，于是又折回了夷兮山。问过司命才知道素鸢差点成魔，又身负重伤，幸得灵宝天尊相救，留在了昆仑墟养伤。至于绫素，他说帝君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一女子，看着像绫素那丫头，还说很少见帝君同九天玄女和百花仙子之外的女子亲近，更是第一次帝君那样子深情款款又深藏忧虑的看着一个女子，

一开始听司命说素鸢差点成魔时君成甚是焦心不安，可当听到说灵宝天尊留他在昆仑墟修养，君成也就放心

了。关于绫素跟帝君的事，君成倒觉得也许会是个意外的收货，或许能让百花仙子自动退出。不过君成着实不信帝君会喜欢绫素那丫头。从前听司命说过天界第一美人九天玄女同帝君关系匪浅。那九天玄女君成是见过一次的，长得真是好看，在他看来在见过的人里她算得上第三好看的了。第一好看的是帝君，第二好看的是司命。绫素那丫头在君成眼里就是个看起来冷冰冰一脸不屑其实乖巧懂事又倔强的女孩，虽然绫素早已成年，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不过同天上那些个容颜绝色的仙子比确实还差了些。君成只能往好了想，也许帝君好看的看多了，就喜欢绫素这样子的。好歹绫素也是幽冥府的长公主，身份高贵，不过就算鬼族阎氏这一辈又敕封为仙，仙与仙可以婚恋，那辈分也差了不少，天界又要容不得。君成倒不担心绫素会因为****之事误了幽冥府。绫素在君成心里永远都是那个一脸坚定地跟自己说君叔叔我会保护素鸢保护整个幽冥府的倔强女孩。自从绫素的父君上代鬼君阎羽化后，君成就成了整个幽冥府的顶梁柱，那时君成也才刚成年不久，不过那行事作风倒甚是成熟老练。鬼族阎君两氏代代都只有一位男丁，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家教甚严。长大后的君成也理解父亲为何对自己那般严苛。君氏一族的使命就是辅佐鬼君，守护幽冥府，鬼君负责仁慈贤明，君氏上卿就得雷厉风行，这样幽冥府才不会乱。

君成托司命给帝君传音说他正到处找绫素，又再三嘱托司命一定要说得像是幽冥府出了大事。

司命其实早就知道君成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他不忍看君成的计划泡汤，亦不想看到阎素鸢因为君成而误入魔道，于是便暗中窥视阎素鸢。那日窥见一向温和的阎素鸢突然目露凶光神情暴戾就感到不妙，又见他往魔族方向去，更让司命担心起来，随即便传音给了灵宝帝君。若是别的什么神仙要找到灵宝天尊还真是有点难度，灵宝天尊一向怕人叨扰，极其讨厌神仙的传音术干脆造了个法术阻档，就连对天帝都不例外，独独允许司命与他传音。

司命的父亲和母亲都是灵宝天尊的嫡传弟子，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双亲因为一场天地浩劫灰飞烟灭。得帝君怜悯，留在了昆仑墟，他算得上是天尊抚养长大的。他能在天界当一个给神仙历劫贬谪转世下凡写命运的神君，还是玉帝给天尊的面子。当然司命自己也足够聪慧机颖又颇能织造出一些值得众人唏嘘叹息的命运。一向能获得那些神仙的夸赞，得到他们的喜欢，虽然不乏一些恭维的人，但绝对不可小瞧了司命在在天界的人缘。

司命照着君成嘱咐的跟文昌帝君说了绫素的事，却没想到帝君听了竟质问起来。

“司命，这几日君成可是一直待在你府上，你没告诉他绫素与我在一起？是君成让阎素鸢学的那恶毒法术不是？你这般为了他跟我说这些谎话极是好笑。司命，从前我是以为他真心把你当朋友也就没多说什么。可现在我知道他接近你是为了利用你，不得不劝你离他远些。他在幽冥府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本与你无关，可是若你早就知道却放任不管就是你司命的错。离魂斩那种恶毒法术一旦练成，后果不堪设想。我暂时没有跟绫素说是君成暗地里指引素鸢练的离魂斩，她把他当亲人一般信任尊重，我不想看到她难过，你知道我见不得女子伤心。稍后你回君成话，跟他说我知道他做的那些事，看在他是绫素的长辈份上，我暂时不会跟绫素说。让他好好反省，改过自新，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明日我会亲自送绫素回幽冥府。”

司命恭敬地回道：“小神谨遵帝君吩咐。”语气稍稍有些不安，声音也稍显微弱。

帝君叹息一声，却未再说什么，收了传音术，往绫素的屋子走去。

司命知道自己作为神仙做的不够好，不仅没想过天下苍生，反倒自私的只顾着君成。只是他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要让君成开心。若天尊见到他这般该是要失望了，从小天尊都教导自己作为神仙的职责就是要守护天下苍生，如果自私的只顾自己的欲望离入魔也就不远了。再三思虑之后司命还是去跟君成说了帝君说的那番话。

君成并没有感到意外，一脸诡异的笑了起来，冷冷说道：“司命，你其实早就知道吧？我不觉得我做错了，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幽冥府。你们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不会理解我这幽冥府的小鬼。既然已经知道柳晚就是当初的树灵，你现在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可值得利用的了。你酒窖多的那几坛子老酒就当谢礼。我这鬼族小鬼做不到两不相欠这种事，想必你这高高在上的神仙也不会与我计较那些。就此别过，从此后会无期，就算再见也陌路不识。”

君成语毕，扭头就腾云而去，他是怕自己露馅，他不敢回头，不敢看到司命难过的样子。他怕一旦看见，他会忍不住告诉司命他永远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可是他不想拖累他。

望着诀别的君成远去的身影，司命不经意地微笑，心底暗道，君成你竟糊涂的忘了我有看望穿心思的本事，既然你这么在乎我，那我为你做什么也都值得。司命在心底计划着，柳婉也好，幽冥府的未来也好，只要是能让君成开心的我都会尽力去助你。

司命趁着帝君送绫素去幽冥府的时候去了文昌宫。‘柳婉’见司命突然到来就知道不妙，小心防备着。谁知司命竟开门见山的说道:“百花仙子，请你从柳婉身体里出去，你自己出不去我帮你。帝君根本不喜欢你，也许从前还有点怜惜的。可你这样占着柳婉姑娘的身体待在他身边有多惹他厌恶，你自己细细想想。纵然你舍命相救，在帝君心里有个位置，也不过是因为觉得亏欠长了个疙瘩。再者，帝君心里已经装着幽冥的那位。帝君看着那丫头深情款款的眼神，任是谁也看的出来他对她有多在意。”

“那又如何，他是文昌帝君，那丫头是幽冥府的鬼。司命神君难道觉得帝君会因为****违反天规？就算他会，那幽冥女鬼又如何承受的了。帝君若违反天规定是要受天雷劫，抽仙骨，帝君法力高强也许会不会落得过灰飞烟灭的下场，却绝对会重伤魂弱。到那时帝君必须要在清净之地吸收天地精华才能缓缓伤痛，想要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法子你是清楚的。她会为给帝君养伤离开幽冥府，会为帝君不顾一切？”

“百花仙子这样子钻牛角尖司命没办法，你不想自己出来，那就别怪司命不客气。”

“是么，司命神君。柳婉是不会允许你去走我的命格。难道你想毁了她，司命神君该醒醒了，我不过是想留在帝君身边，而你就算没有柳婉，你和君成也没可能。”

“我要救柳婉。至少君成幸福我就不会太难过。君成和柳婉间的缘分是早就注定的。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那般自私。若不是你心计太重，也不会把帝君从前对你的那点喜欢也消磨掉了。”

“他喜欢的人那样多，我不过其中一个。原本我并不奢望自己取代梦燏仙子在帝君心里的位置，哪怕一个小角落我也不敢想象。我只希望可以见见他，看看他，听他说话，听他抚琴。可梦鹬仙子的妹妹九天玄女却想方设法阻止帝君见我，又利用她的仙职压着我不让离开玉山，否则我不会变的歇斯底里，也不会利用柳婉。得知帝君困境，我舍命救他，就是希望他心里能装着我。就算是疙瘩也好。”百花仙子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那句轻的也许她自己都没听清。

司命看到百花仙子神情变得呆滞，已笃定自己没算错。便没有再说什么，他在等她想明白，等她亲自开口。只是他很意外，梦燏仙子的事她如何知道的。帝君定是不会提起她，想来除了梦燏仙子那个自视甚高的妹妹九天玄女，别的人也不会提起。如果是帝君自己提起的，那就自己倒是低估了百花在帝君心里的位置，虽然自己很清楚帝君心里有百花仙子，这样骗百花仙子

想到任青玄，司命莫名一阵厌恶感，那位做的那些耍心机的事实在对不起她那张天界第一美貌的容颜，更对不起她姐姐紫燏仙子。仗着紫燏仙子和帝君的关系，做了不少欺凌的事，不仅不觉得可耻还觉得骄傲。虽劝过帝君不要帮她，宠溺她，可帝君总是摇头叹息说是他欠她的，说如果不是他紫燏仙子不会死，紫燏仙子最宠爱她这个妹妹，他只是替紫燏宠她。其实，若紫燏仙子还在怎么可能会容忍她的妹妹那般没教养，那般奸诈，她定会狠心要她改正。司命一向最敬重帝君，只是每次想到这事就为帝君不值。

百花仙子进入柳婉的仙格，神情愧疚闷声问道：“柳婉，你恨我么？”

柳婉面对百花仙子突如其来的奇怪言语着实被惊到了，等稍稍缓过来才应了句“姐姐为何这般说。？”

“柳婉，你和君成之间差的不只是天上地下的距离，而是神仙和鬼族之间绝不能相爱。若只是前人订的约定规矩也就罢了，而是你们在一起只有死路一条。你应该还记得那晚君成喂你吃了颗紫竺果后便晕了过去，君成喂了他的血给你，你才醒了来。紫竺果是吸收天地阳气结成的果子，鬼族之人以阴气养元，司命神君是仙族后人，法力那般深厚也只敢白天同君成待在一起。你只不过是树灵修成的仙你靠的他近都会觉得冷，若是日日待在一起不出十日，你就会阳气散尽元神涣散。那天他喂你紫竺果就是怕你受到阴寒之气，可他却不知道你是树灵修成仙不久，根本承受不住紫竺果的阳气精元，那日是他的血救了你，可他的血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