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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思索中流逝,重伤初愈的伊泽瑞尔努力撑过了自己的值岗时间后,守卫谷口的人换成了,饿着肚子苦着脸的‘迅捷斥候’提莫。
当即将迎来一夜中最为暗沉时刻的时候,略有点打瞌睡的约德尔人身后,响起了总是严苛要求自己的武僧李青,走在混杂着碎冰的石块上的脚步声。
“呵~~~李青师父,你总是这么准时。那我回去休息了呀!”
轻声与武僧打过招呼,又困又饿的小提莫,抱着蘑菇筐转回山谷内睡觉去了。
与其他同伴尽量将身体缩在山谷中,躲避夜晚的冰寒山风不同,得到了一夜休息恢复的李青迈步走出小山谷,闭着眼将身心沉入到四周的黑暗之中,时刻不忘地去锻炼他已经足够敏锐的感官。
交织的杂音中,有远方山风吹动浮雪的声音、有碎冰沫沿着山谷石缝滑落的声间,也有‘老朋友们’藏身在视线之外的微小喘息声……
‘我会识破这一切’。
这种奇异的感觉,就是先贤们所描述的‘心之眼’吗?
武道至高,即身体所有的部位都能参与进对这世界的接触,而不只是眼看、耳听、鼻闻、手摸。
追逐向武道极限的李青,在经历了无数考验、生死战斗之后的这一刻,终于感觉自己无比接近到‘地阶’的阶壁了。
用大陆各学院的通用评判标准来说,就是李青现在的半只脚已经迈进了11级,也许只需要最后一点的契机,便能成为高阶俱乐部的最新一员了。
藏身于使节小队视线之外的存在,纵然没有一套如武僧般成熟的修炼体系,但其天生赋予的强大本能,仍然让它敏锐地察觉到了行踪似乎已经曝露,于是借着一阵从山谷吹拂而过的山风掩护,悄悄利用脚掌上的厚厚肉垫,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李青地感应之中。
时光流转,铁脊山脉上的黑暗终于如退下的潮水,渐渐远离由武僧守护着的这处谷口。
身后,传来睡醒了一个囫囵觉的‘麦林炮手’地招呼声:“早吖!李青师父。”
没期待往日惜字如金的武僧会回复自己,崔丝塔娜找来一捧浮雪,就要抹在脸上算是完成洗漱。
“保持警惕,有敌人。”
整个凌晨都在寻找那得而复失感受的李青,在认真思考之后,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很是轻率,准备要独自离开山谷到四周试着找点什么食物的同伴。
“吖??”
很是愣了一小会儿,拍打着手上雪沫准备出去的小炮娘,才猛然反应过来武僧突然提醒的那个敌人是什么‘人’。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昨夜有那么一些不速之客出现过,在李青协助下仔细搜索了周围却没有线索的崔丝塔娜,还是回到山谷将其他同伴叫醒,并转告了武僧的示警。
借着清晨明亮的光线,心中浮现不妙预感的伊泽瑞尔,带着同伴将山谷四周数十米范围都检查了一遍,仍然还是一无所获。
无奈的伊泽瑞尔只得带着众人继续下山的行程,因为没有足够补给的使节小队,如果再这么在雪地里消耗一两天,不用什么雪狼群出现,也要全灭掉。
“出发吧!不过所有人都提高警惕。”
“小和尚,本狐觉得吧,一切都是你身上那碍事饰带惹出来的幻觉,还是交给我帮你检查一下吧!”
随在伊泽瑞尔的提醒声之后,便是双眼不住转着的阿狸,努力说服武僧相信是‘水银饰带’有问题的话语。
等到走上一大段,李青仍旧完全不搭理自说自话的阿狸,‘九尾妖狐’又语气一转,动情又自怜地说道:“小和尚,你不相信我么?我们可是值得依靠的生死之交呢?!”
但任凭阿狸办法用尽,也没能换得李青回应,而想要动手教训没礼貌的武僧,又担心打斗会引起雪崩,最后只得独自气呼呼地冲到队伍最前面,拿挡路积雪出气去了。
这些无聊又浪费体力的事情,也只有昨夜唯一吃好了晚餐的妖狐,有精神去做。
日渐近午,夏季的铁脊山脉终归不是一个冰寒的季节,气温伴随着伊泽瑞尔愈发焦急的心情,在不断地上升之中。
抬头往阳光中耀眼不已的山巅之间的雪坡望去,经过两天左右的气温回升,雪面已经开始进入由干转湿的过程。
冰风暴之后浮于雪厚表面的雪沫,此时基本都变成冰渣,有些山石间甚至有断断续续的融冰化成水滴掉落在地面上。
还好整个上午的行程还算顺利,他们已经渐渐下到山麓与冰原之间的位置了,最多再过一天,就能踏上弗雷尔卓德冰原那坚实的永冻之土。
转出又一道被冰冻还未化开的山涧,走在队伍最前的妖狐,还在与道路上大大小小的雪堆较劲。
当发现前面又有一个大雪堆挡路,眼睛一亮的阿狸三步并作两步,且在加速前冲的同时,已经做好跃起的准备,以期给那个雪堆来一个踩踏技能。
只是随着阿狸加速的,还有原本守在队尾的沉默武僧:“危险!”
“呃?”
“啊?!”
“什么…”
距离遮挡视线的大雪堆还有十数步的伊泽瑞尔等人,被李青这突兀地一声示警搞得茫然摸不着头脑。
唯有刚刚跳起的阿狸,发现了躲藏在雪堆后的几双充满仇恨的饥饿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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