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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不认识的人,一大早就来讨饭肯定招人嫌,可这是准女婿啊!这种亲昵的口吻,正是一家人才该有的,柳氏顿时眉开眼笑:“这孩子,行行,我也不说你了,快去屋里坐着,一会咱们一起吃。”说完继续去忙了。
二人说话时,阿桔已将扫帚放到墙边上,准备进屋了,稍后让妹妹把早饭端到厢房用。
“阿桔。”赵沉开口唤她。
阿桔假装没听到。他不是一直在人前装君子吗,怎么现在还敢叫她?可是,当男人微微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声,显然她不停下他就不会放弃的姿态,阿桔不得不停住脚步,侧身问他,“你叫我做什么?”
赵沉在乡下住了这么多年,知道村里规矩不严,如果两人没有定亲,他当然不能喊她,可两人已经定了亲,碰巧见面时说两句便无伤大雅,林贤夫妻肯定不会责怪。所以他走过去,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问道:“阿桔,嫁衣缝好了吗?”蜀锦是他特意送的,他要她穿着为了他缝的嫁衣嫁过来,而不是那套为孟仲景准备的。
“好了。”阿桔淡淡应道,转身要走。
“阿桔,你还在生我的气?”赵沉大跨几步挡在她身前,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声音低沉温柔:“山上的事我跟你道歉,我承认我为了娶你不择手段,不够磊落,但请你放心,现在咱们已经定亲了,以后我只会对你好,再也不欺负你。”他要好好跟她过日子,早点捂热她的心。
阿桔听了只想冷笑,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好话谁不会说?他真要对她好,就不该逼她嫁。
赵沉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消了她的火,他转移话题,指着自己这身衣裳问她:“你嫌我出身富贵,跟你不合适,现在我穿成这样,咱们是不是就很配了?”
听他越说越不正经,阿桔瞪他一眼,绕过他上了台阶,匆匆进屋。
赵沉自己笑了笑,没再耽搁,随林重九去找林贤。
寒暄过后,早饭做好了,阿桔姐妹没有过来,在西厢房用了。
赵沉早已料到。村里规矩再少,也是有的,他只能等到成亲后才能跟她一起用饭。
饭后,林贤领着准女婿跟儿子去收花生。
路上村人见到赵沉都很惊讶,林贤笑呵呵地说女婿是特意过来帮忙的,说不出来的得意。
要是赵沉只是个农家汉子,他来帮忙不算什么,可赵沉是养尊处优的少爷,现在竟然愿意下地做粗活,可见他对自家女儿有多上心。这下林贤彻底放心了,他就怕赵沉是因背了女儿碍于礼节才提的亲,那样女儿嫁过去他未必会真心待她,夫妻夫妻,还是彼此有情才能真正过到一处。
村人也都这样想,毫不吝啬地夸林贤又找了个好女婿,赵沉就在一旁默默听着,面带浅笑。
到了地头,林贤让林重九牵驴,他扶犁,出完一根垄再教女婿抖落花生秧上的土。这活学起来很简单,赵沉也不是受不得累的娇气性子,更何况今日他是特意讨好岳父来的,当然使出全力干活,面上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林贤可不知道女婿的花花心思,看他蹲在那儿认真干活,熟练起来后速度比自己这个庄稼人只快不慢,真是越看越顺眼。
忙到晌午,林竹来喊他们回家吃饭,她跟林重九一起走在前面,赵沉翁婿两个在后面边走边聊。
望着前面姐弟俩的背影,赵沉恍然如梦。三个月前,他骑马从这条路经过,遇见阿桔牵着弟弟回家,身后跟着她的未婚夫,如今两侧的庄稼都黄了,她的未婚夫变成了他。
世事难料,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当时只是惊讶她美貌,后来竟然越来越放不下,千方百计要娶。
不过这种感觉,很不错。
可惜晌午他美貌的未婚妻躲起来了,不肯再让他瞧见,午饭过后更是一直待在西厢房,始终没有露面。
失望在所难免,不过赵沉更多的还是好笑。在阿桔眼里他应该是条狼,在他眼里她则是一头小鹿,躲躲闪闪他都觉得可爱,然后越发盼望他终于将她抓到身边时,她会是什么反应。
又忙碌了一下午,赵沉回了庄子。
宁氏早就在屋里等着他了,将手中书信递给他看:“你父亲十月十七晚上能到这边,次日喜宴过后就得出发。”
十月?
赵沉接过信,快速扫了一遍。
有点晚,但他等得起。
再过一个半月,她将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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