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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纹凛眉眼落了思绪,显得心事重重。
青年见不得看他如此,奓着胆子询问,“主上脸色不好,您身体可好,还是有心事?”
薛纹凛确实面色不佳,但仅和易容有关,他这几日再老实不过,日日能遵医嘱守规矩,听话得很。
倒也无他,就是为明日前往元春宴做准备,此刻最怕被提到身体情况,生怕还得与顾梓恒嘴巴皮子左右磨一番。
听罢青年关心,薛纹凛不仅不欣慰,反而心中警铃大作,故意微沉下脸,“你只管关心正事,孤没有不好,哪里都好。”
青年狐疑见顾梓恒似嘴角忍着笑意,无辜地哦了一声,又想起难事,“主上,阿靖觉得,此次并非更换密钥的时机,驻军营中已被监视,且曲智瑜安排了不少人,双拳难敌四手始终太过危险。你们靠近不得。”
“我有出城密道,铭文可以只出不进,所以并不担心。但我如今出入赌坊,后面已开始跟着钉子了。”
“这么明目张胆?”
阿靖向般鹿露出“你才晓得”的表情,“不过他既是忌惮,也说明驻军内部并没出问题,曲智瑜想打通西北通道,在州都最大的阻碍依然是驻军,无论他如何小心翼翼,终究会被发现。”
“是了,为何他这次却等不及了?他能把驻军如何?”
阿靖面色凝重,“这听上去,很像连环计,但不知环中心在哪里。因长齐宫变祸沿边境北澜之地,两个月前,军枢处请求金琅卫增援陇右大帐,赣州作为州都责无旁贷。何大人亲手签发的文书。”
薛纹凛揉揉额角,微垂首口气冷淡,“你知道这件事?”
顾梓恒皱眉回道,“五千人以下的调遣我很少过问。”
薛纹凛动了动手臂,觉察肌理蔓延着一丝丝渗透入骨的胀痛,这才恍然自己已听许久,半身尽是僵硬,蓦然心底淌过莫名烦乱,容色间也隐隐表现得恹恹的,“老何毕竟不精此道,军枢处此举也无可厚非,你们想想,这到底是被钻了空子,还是故意步步下套?”
“阿靖不敢置喙朝堂,只觉得太过巧合,调兵离开与这姓曲的开始行动,便是一前一后,只是时间差的问题,或者——”
见人欲言又止,般鹿推搡示意继续。
“或者姓曲的,会不会往上还有人,他听命行事,往这方面想,终是令人心惊,可同时,上州首都能发生如此大的异变,各种可能都须圆满,宁可错,不可漏。”
这番言论斩钉截铁,给般鹿醍醐灌顶之效,令他不禁侧目观察这青年。
他一直知道金琅卫五大亭侯营,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亭侯营专为保护极阳铭文而设立,该营人数不详、位置不详、编制不详、营主姓氏名谁不详。
舒靖启就是赣州亭侯营营主,身份:赣州金琅卫驻军营伙夫。
舒靖启从容道,“驻军营内如今只余兵士千人,副营二人。曲智瑜若鱼死网破,必经我军浴血抵抗,一旦伤亡无法掩盖,他所有努力即将白费,下一步就被群起而攻之,他应只是想乘乱做点什么,但我暂时想不通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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