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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把手,安折木然道:“我现在没有犯猥亵罪吗?”
“没有,”陆沨转身回卧室,道:“猥亵罪成立于否取决于受害人的意愿。”
这个人还有脸把自己称作受害人。
安折已经看透了这个男人,将箱子拉回家后,他把它放在了房间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他不会让里面那个陆沨见到太阳了。
此时电视里新闻已经播完,变成明天的天气预报,甜美的主持人声音道,基地所在的平原将迎来罕见的大风天,请大家关好门窗。
安折最初做蘑菇的时候,是害怕大风的,因为风会把蘑菇吹坏。后来他折断后身体发生变化,才渐渐不怕风了,反而喜欢被风吹着的感觉。
洗漱后,回到卧室,他看了一会儿课本。夜色逐渐深沉后,安折打算睡觉。
这时,他耳边响起一种低沉的怪声。
绵长的,起伏的,像是回荡在最狭窄的峡谷里那种风声。有时候,是非常低沉的呜呜声,有时候又陡然尖锐起来。像是外面的风声,又像是响在整个房间里,却找不出声音的源头在哪。
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之前在这个房间的许多个晚上,低沉遥远的声响伴随着厨房里啪嗒啪嗒的滴水声,有种诡异的和谐,这两种声音的组合常常让他错觉自己还在深渊——山洞外,风从密林深处吹过来,植物或动物分泌的粘液与涎液滴在长满苔藓的石头上,有时候,风和山洞的构造会产生一种奇异的共鸣,四面八方都是低沉的鸣响,像是某种生物的呓语。
但今晚的声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大,安折终于能够确定,声音的源头就在自己的房间。
他蹙眉,闭上眼仔细感知着周围,除了窗外的风声,那种声音,在自己身体附近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眼,从床上起身,赤脚站在地板上,拿起桌上的手电筒,打开,半跪下去,撩开床单,将手电光照向床底。
一个黑漆漆的圆形洞口出现在了他眼前——就在床靠着的那面墙壁上,和地板的相接处。
洞口有人的头颅大小,像个人为的管道口,里面黑洞洞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他感到有风从里面吹出来,困扰他一个月之久的声音正是管道里的风声。
对着那个洞口打量了半分钟,安折放下床单,爬回床上,人类的房间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构造。他今晚得早睡,明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
“你们的身体
还挣扎着
想要回返。”
“而无名的野花
已在头上开满。”
安折看着白楠在试卷上默写下一句诗,今天是这群幼崽的结业考试,他负责巡察考场以防作弊。
昨晚那种低沉的声音也在教室里回想着,但所有人都好像习以为常,安折在教室角落的不起眼处也发现了一个那样的洞口,看来这是人类建筑里常见的东西,他之前没有注意到,是因为白天太过嘈杂,盖住了这种声音,而今天,外面的大风天使得洞里的风也变大了。
越过白楠的位置,他往前走,纪莎的试卷一片狼藉,满是涂涂改改的痕迹,只有英文题上零零散散填了一些工整的单词,安折看了看,似乎也没对几个。
大部分幼崽的情形都和纪莎一样,另外一部分连涂涂改改的努力都没有做出,面前的卷子几乎空白。当然,还有极少的七八个幼崽,他们的试卷完成得很好。
安折边走边看,他来到了教室的角落,那个名叫司南的冷漠幼崽旁边。
——司南的卷子已经全部完成了,而考试才刚刚开始半个小时,他比所有人都快。
此时,他没有检查,也没有发呆,而是用黑色的笔在试卷的空白处画画。
说是画,其实也不恰当,那是一些无规律的黑色线条,它们混乱地纠缠在一起,像深渊里的藤蔓,有种突破纸面的疯狂。等到一个半小时的考核结束,癫狂的线条已经铺满了整张试卷,只有答题处还能看得出字迹。
收完卷子,幼崽们被生活老师带回寝室,安折将卷子抱回办公室,林佐和柯林都在里面。林佐刚刚改完数学与逻辑的试卷,见安折进来,将卷子接了过去,道:“你和柯林登分。”
安折乖乖应下,来到柯林旁边,柯林念出幼崽们的名字和成绩,安折将成绩录入电脑的表格中。
“司南。”柯林念:“100。”
安折将成绩录入,他轻声道:“他好厉害。”
数学与逻辑的试卷他看过了,加减乘除已经是里面最简单的内容,那些几何题和逻辑题,安折自认为不一定能做出来。
此时,正在批改语言与文学试卷的林佐道:“司南是非常罕见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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