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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极必伤,这是裴文运最为担忧的。
女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所变化的呢?
裴文运不太记得了。
也许是发妻亡故后,也许是自己忙于政务,疏忽家中时。
等自己停下朝前迈进的步伐,回头看,女儿已经用稚嫩的肩膀,担起了整个家中的庶务。
让他,还有儿子,心无旁骛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脸上的笑开始多了,整个人都变得明媚起来,也不再惧怕登上望星楼的最高处。
越是如此,裴文运就越是害怕。
经历过丧妻之痛后,他不想再来一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
“萧萧……”
裴文运欲言又止,惴惴不安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女儿。
裴萧萧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父亲。
“爹,没事的,我不怕。”
“早就已经不怕了。”
高处不再是她的软肋。
她也很久没有再做噩梦了。
曾经她为了寻一个安身之处,列过一张长长的单子。
要避开人,避开电线杆,否决高楼,以防有人担心房价会因为自己下跌,租不出去,也卖不出去。 。
裴萧萧恨恨地剜了她哥一眼,把嘴里的见手青当成是她哥的手,狠狠地咬,重重地嚼。
躺板板就躺板板。
见手青真好吃。
裴文运眼下带着青黑之色,显然昨晚没睡好,也顾不上一儿一女吃饭时打闹。
昨夜五娘又入梦,将他打了一顿,生气地抱怨儿子回来地这么晚,少看了好几眼。
力气还是那么大。
鲜活生动,像是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真好啊。
还能再见到她。
裴孟春哄妹妹是有一手的,打小就是这样,只消三两句,就能把妹妹哄得喜笑颜开。
这次也不例外。
在许下无数承诺后,裴萧萧心满意足地表示原谅她哥了。
既然她哥和她爹都不肯说,那就肯定有不能让她知道的原因。
不知道也不知道呗,少点烦恼也挺好。
反正她哥和她爹不会要了韩长祚的小命。
谁都不想和长公主拼命,拼不过。
在母亲庆生的第二天,去望星楼登高,是裴家的传统。
孟五娘临终前,曾对他们说过,想自己的时候,就去京城最高的地方眺望,无论隔着怎样的万水千山,他们总能见到彼此。
望星楼曾经也是孟五娘最喜欢去的地方。
她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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