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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谢九玄确认没有危险后离开最好,因为那时不必面对,但是她拖到了现在。
谢九玄醒了。
她无法忽视刚听到消息那一瞬间心里猛地消失的大石头,整个人都轻了。
“药打翻了?”她问。
谢九玄将瓷片全都捡了起来,放进一块绒面红巾帕上,仔仔细细放好。
“嗯,不小心。”他道。
“小心手。”阮宁话音刚落,谢九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莹白的手指上立即划开了一道血口。
殷红的血流过苍白手指,很刺目。
谢九玄不怎么放在心上,拿过帕子随手擦了扔掉,继续摆弄那些碎瓷。
阮宁:“药不能不喝。我重新拿一碗来。”
没一会儿,她端了药来,神情平静。
谢九玄面无表情:“待会再喝。”
阮宁将药放下,竟也没多说什么。
谢九玄手中动作一顿。
往日里阮宁必定会冷嘲热讽一番,药他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如今要离开了,便如此云淡风轻么?
他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那毒药绝非善类,谢九玄昏迷好几日,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一圈,手腕骨节凸起,侧脸瘦削,嘴唇紧抿着,看上去不太高兴。
阮宁心里奇怪,明明方才情绪还不错的样子。
她因愧疚宽容了态度,所以处处纵容。
但是,这在谢九玄看来,无异于无所谓、不在乎。
身体还在跟他挑衅。
不可抑制地,他心里情绪累积。
脑袋又开始发晕。
一个不小心,再次打翻了阮宁放在一旁那碗药。
“噼啪”一声,空气安静了一瞬。
阮宁淡淡道:“我再去盛一碗来。”
殊不知,她越是表现得出乎寻常的宽容,谢九玄心里便越是不舒服。
他道:“你……既然要走,怎么不趁我昏迷的时候离开?”
阮宁脚步顿住,什么话都没说,扭头走了。
背影里透着一丝愠怒。
谢九玄笑了一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瘦削单薄,眼睛因咳嗽而泛了红。
他道:“你……”他没说完,以为阮宁就这样离开了。
他看着绒布里包裹的碎瓷片,心里百转千回。
布局朝堂,与人对敌,他习惯于针对敌方弱点出击。
对上阮宁,什么办法都是空中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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