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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珞很担心,像楼氏这样的医毒世家,一般眼光甚高,不会轻易给人解毒的。
况且威远侯和赵王以及楼氏又没有特别亲近的往来。
此时敖瑾正靠坐在椅上闭目养神,他这两天里基本很少说话,尽量保存心力。
敖珞一会儿站在窗边朝外望两眼,一会儿又在屋子里走两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二哥,要是楼氏不肯出手搭救怎么办?”
敖瑾睁开眼看她一眼,又缓缓阖上,道:“那便是我的命数。”
敖珞道:“先前我就该跟着一起去的,要是楼氏不肯搭救,我是威远侯嫡女,还可以求他们。他们想要什么条件,可以跟我提。”
敖瑾一点也不着急,只道:“稍安勿躁,会有人来的。”
敖珞耐下性子又等了一会儿,随后果真看见随从回来了,还带了些陌生人来。
那些人抬着一辆轿子,径直把轿子四平八稳地抬上了船,放在甲板上。
敖珞连忙跑出去,那些人便对她揖道:“这位是三小姐吧,敢问二公子现在在何处?”
说话间,敖瑾便自己走了出来。他虽脸色很差,可步履沉稳,气势不输。
那些人见他出来了,给他吃了一粒护心丸,便又请道:“二公子,请上轿。”
因轿子很宽大,敖珞也同他一起坐了进去。
码头上有不少人围观,都纷纷揣测这回楼家接的病人又会是谁。
看样子,楼家经常接身份显贵的病人。并且都是派人抬轿去接,从始至终病人都不需要在人前露面。
因而从各地来浔阳找楼氏求医的是数不胜数。
一进楼家,那高门阔府的气派,丝毫不比威远侯府差了多少。
并且里面有一座座独立的阁楼,坐落在密荫茂林之中,若隐若现。想来是专门供人养病的地方。
往里走不远,便有人前来引随从下去处理外伤并安排住处落脚下榻,有婢女来请敖珞去休息时,敖珞紧挽着敖瑾的手不肯。
在亲眼看见敖瑾好起来之前,她要留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
“关你屁事。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说罢敖珞亲自一脚把苏连玦踹了下去。
他跌入江中,掀起一抹浪花。
苏连玦的手下光顾着救人就已经够呛了,毕竟江心离岸边还是有一段的距离。
这船难得遇到顺风顺水,杀手很难再追的上。
敖珞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影越来越远,眼下他们应该算得上是安全了,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转头朝敖瑾走来。
她才刚走了两步,这时敖瑾仿佛也撑到了极限,一松口嘴角便溢出了暗红色的鲜血。
***
房里灯火熹微,漆黑的窗户外面,有风声从窗棂上飘过。窗户外面是浩浩荡荡的水声。
此刻敖瑾正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他的脸上有两分乌青之色,是毒发的症状。
先前敖珞虽然为他吸出了大部分的毒血,可仍有毒素残留体内,日复一日地侵蚀。
如若敖瑾多养少动,兴许还不会毒发得这么快。可之前苏连玦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加之这次早有准备的围杀,要想突出重围,敖瑾不得不尽全力应敌。
如此气血一运,便会加快他毒发的过程。
船上能用的药都用上了,可只能治疗敖瑾的外伤,并不能给他解毒。
而他那外伤,因为手臂用力,这次又彻底绷开。敖珞在给他整理伤口的时候,神情怔怔地,发现他伤口里淌出的血不知何时又渐渐变成了暗色。
她蹬掉鞋子爬上床,撑着身子趴在敖瑾的身体上方。
他右肩的衣襟敞开到一边,露出结实的肌理。而肩胛上的伤况触目惊心。
敖珞拢过自己的长发到一边,随后缓缓伏下身,嘴唇碰到他的伤口,一如上次那般,用嘴帮他把毒血吸出来。
她包着一口毒血便凑到床边,埋头吐进了痰盂里,如此循环往复。
眼泪冷不防落在敖瑾的胸膛上。敖珞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又继续伏身下去。
后来,敖瑾动了动紧锁的眉头,虽没睁开眼,手上却精准地一把扶住敖珞的后颈,将她重重地压在自己的左边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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