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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道是担心他为范真娘所惑,又挂心女儿,最后动了妇人之仁吗?
他什么时候有过那样不中用的性子了?
且不说范真娘顶着一张毫无颜色的脸,生过孩子、常年吃药的身材更无半点诱人,自己怎么会被这样的女子所惑?
再说“面子上还是要做得好看些”,早间范府来了人上门问话,说是范真娘想要把玥娘带回范家养,他已是答应了,还写了给衙门的文书,这还不算是给够了原配、范家面子么?
所有事情俱是已经尘埃落定,到得现在,只要等范尧臣被发派出京,去得个蛮荒之地,后续告一段落,自己就能重新自黄、孙二人给出的差遣中挑一个合宜的。
当时黄昭亮提过几个部司,给了几个不错的差遣,杨义府而今心情大畅,也无什么旁的事情做,便拿起笔,将其中好处一个一个列得出来,欲要好生权衡、选择一番。
他才写了没几个字,一名小厮却是匆匆忙忙跑得进来,喘着气道:“官人!官人!夫……夫人来了,正在外头……”
怔了一下,杨义府才反应过来对方所说的夫人乃是范真娘,皱着眉头道:“她不是已经大归了,与我杨家并无关系,又来此处作甚?”
那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过了一会,才缓过劲来,道:“夫人说……说她……有要事来同官人商……商量……”
杨义府听得莫名其妙,不悦地道:“那范真娘所有嫁妆都已经收拾妥当,我杨家不曾吞她半点,便是她女儿平日里用的,我也俱是让人送了过去,还能有什么要事?”
又道:“同她说我眼下有事,不便同她相见,请她先回罢。”
语气里头极是不耐。
那小厮听得一愣,喃喃道:“可,夫人已是到得外头候着了……”
杨义府只觉得脑仁疼,两手按着太阳穴,喝问道:“门房都是傻子?她想候着就由她候着??撵人都不会??”
又斥道:“范真娘已经大归,她姓范,不是我杨家的夫人,你是哪一处的?竟是连这点规矩都无人给教吗?”
那小厮常常在杨义府面前听令,不敢多言,过了一会,才小心道:“门房说……毕竟是范大参府上的娘子,到底姓范,总不好把人往外赶……”
好容易切得干净了,怎么尽给这些蠢货带累?
听得那小厮所说,杨义府简直气得眼前发昏,口不择言地道:“眼下在京中,我杨家是什么清白世家,她范家又是什么样子,你难道不晓得?!她姓范,就已是等同个带灾的星,在这风口浪尖来得此处,如何是个事!”
他实在气得不行。
自己这一个住处,正在闹市当中,街上人来人往的,时时都有人在。
明明已是和离干净,这范真娘还在门口候着,给旁人看了,是会拖累自己这个持身甚正,清清白白的前夫的!
自家早已用慧剑将那一道不何体统的孽婚斩断,这妇人,怎的就这么喜欢死缠烂打!
范姜氏生她时,难道是给生多了一张面皮,是以她今日才好这般不要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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