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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台看着昏迷在门板上的刘有助,嘴角甚至还有一丝笑意,只觉得那丝笑意是如此讽刺,胸中梗的难受。
“一点救的法子都没有了吗?我看他现在情况还算平稳。”
贺革是最不愿学馆中出现人命的,只要尚有一丝希望,都愿意尝试。
“先生既然不相信我这个学医之人的话,又何必再问我能不能治?”徐之敬看向马文才。
“马文才,你我当初的约定是我出手救他,可没说我一定救活他。他这伤是天意,并非我不尽力救治,约定依旧算数,你可有异议?”
“你……”
风雨雷电眼睛都气红了,恨不得上去揍他。
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结果他轻飘飘一句“这是天意”?
“并无异议。”
马文才出手按住身边的从人,他的表情隐忍而带着一丝了悟。
“等会儿我会让风雨雷电将他抬到先生的客院中,谢徐兄没有隐瞒他中了‘七日风’的事情。”
徐之敬没想到马文才会感谢他这个,意外地认真看了马文才一眼,含笑颔首。这一次,他是真的离开了。
“他以为他会活下来……”祝英台的鼻子酸涩,“他刚刚以为自己会活下来,现在就有人要告诉他会死,这也太残酷了。”
“那就先不要告诉他。”
马文才走到她的身侧,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是真的疲倦了。
“不是还有七日吗?也许会有什么转机。我也会替他延请名医诊治,尽人事听天命。”
祝英台傻愣愣地抬头看着马文才。
“我知道你心软,如今一定是自责自己去了西馆才出了这事,但今日没有你,他日也会有别人成为伏安迁怒的对象,因为他就是那么阴险毒辣之人,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更好。”
有些事,马文才一直想要祝英台看明白,可自己现在却不想看明白了。
“不要为小人找理由,他的理由就是‘他是个小人’。”
这一刻,祝英台又有抱着马文才的胳膊嚎啕大哭的冲动。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正在自责自己滥好人的?
在祝英台此刻的心里,什么梁祝传说,什么南北朝历史,都去死去死去死,马文才帅爆了,马文才赛高,马文才世界第一!
她要跟马文才拜把子!
她要把其他说马文才不好的人通通踹到坑里去!
若是平时,祝英台这般“孺慕”的眼神自然是让他受用万分,可徐之敬刚刚对刘有助宣判的“死刑”让他根本笑不出来,尤其是在知道他确实是为自己挡了“死劫”的情况下。
看着祝英台双眼含泪终于释怀的样子,马文才勉力挤出了丝酸涩地笑容。
他转过身,开始指挥风雨雷电将刘有助抬出徐之敬的厅堂,又在贺革的引导下,准备将他安置在东院的客院里。
在刘有助被重创的几个时辰后,馆主门生们所住的小院终于再次被打开,这次走出的不是出来安抚躁动学子的梁山伯,而是重新被抬出来的刘有助一行人。
黑压压的人群立刻围了上来,有的是一开始就跟着担心刘有助伤势的,有的是后来得到消息来看热闹的,马文才目光扫过,大半都是曾在丙科和他同堂上课的寒门同窗,几乎每个人眼中都是惶恐和担忧的表情。
梁山伯看到刘有助被搬了出来,明显是得到了最妥当的救治,忍不住松了口气,露出了笑意上前询问:“怎么样?血已经止住了是不是?”
马文才没有回答,祝英台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哽咽着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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