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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西厂二档头吴天把杨家上下百来口人全部抓了回来,就关在客栈后面,而杨廷和的棺材同样被抬了回来,摆放在客栈的大堂中。
西厂番子的这种做法把本地人给彻底激怒了,在一部份勇敢书生的带领下,百姓们纷纷拥来,把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试问这种情况下,哪些神经高度紧张的西厂番子又岂敢放张兴进去见毕春。
天色渐渐黑下去了,客栈外面聚集的人非但没有退去,还越聚越多,他们点起了火把,高喊着口号让毕春放人,要么就是用经典的川骂问候毕春的祖宗,有人甚至往客栈中扔杂物,有番子被石头砸得头破血流的。
由此可见,杨廷和在本地还是十分得民心的。
客栈中,毕春喝了一剂汤药后精神已经有所好转,又饮了一碗参汤,只觉浑身暖洋洋的,自感已经无大碍,就是喉咙火辣火辣的,吞咽时痛感明显,还是发不出声,只能通过打手语跟别人交流。
这时毕春招了招手,把大档头贾发叫到身边,又指了指外面,意思是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大晚上的那么热闹。
贾发此刻也十分紧张,他们统共才五百名番子,但是外面保守估算已经聚集了两三千人,一旦有人带头冲进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贾发小心翼翼地把外面的情况告诉了毕春,后者听完后也顿时色变,侧耳细听了片刻,倒是听懂了一些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话,顿时又气得差点吐血,反贼,这帮反贼真是无法无天,竟然包围辱骂钦差!
“督公,这里是蜀王的地头,会不会是蜀王故意鼓动的,要不然如此短时间之内,怎么可能聚集了那么多人?”贾发沉声道。
毕春也是惊疑不定,有点害怕了,如果这些暴民真是蜀王鼓动的,那么自己只怕是小瞧他了,到时这些暴民冲进来把自己乱棍打死,自己岂不是白死了?
毕春左思右想,最后觉得还是保命要紧,便命贾发把杨家人都给放了,同时又把杨廷和的棺材也还给他们带回去安葬。
这一招还真凑效了,外面聚集的“暴民”果然渐渐散去,客栈外面终于平静下来,毕春也悻悻地松了口气。
贾发抹了抹额上的冷汗道:“还好,看来这些暴民并不是蜀王搞的鬼,想不到杨老匹夫在本地竟然如此有声望,草!”
毕春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暂时放过你杨家又如何,等咱家收拾了蜀王再对付杨家,反正也是跑不掉的,到时再变本加厉地算一算旧账。
毕春摸了摸还火辣辣的喉咙,心中恨极!
“禀督公,外面来了个人,说是蜀王派来看望督公的。”一名番子进来禀报道。
毕春心中冷笑,看望咱家?怕是来看咱家死了没有的吧?他目光一闪,计上心头,招手示意把人带进来。
很快,蜀王府的幕僚张兴就被带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的毕春,不由内心窃喜,上前行礼道:“鄙人张兴,乃蜀王座下清客,奉了王爷之命前来探望毕公公。”
毕春由一名小太监扶着坐了起来,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看样子是要说话,不过一张口却吐出了一大口黑血,两眼一翻,剧烈地抽搐起来。
“督公,快叫大夫!”贾发急吼吼地大叫,二档头吴天则把张兴请了出去。
张兴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隐约听到屋里有人惊叫督公断气了,不由浑身一震,强抑住心中的狂喜。
“咱们督公身体不适,张相公请回吧,待督公身体好转必然到王府拜访王爷。”吴天扔下一句便急急返回屋里,也不送张兴。
张兴咚次打次地赶回蜀王府向朱让羽报喜,后者一听毕春竟然断气儿了,不由大笑道:“死得好,死得好啊,真是佑本王也!”
张兴亦笑道:“王爷,此处当浮一大白!”
朱让羽抚掌笑道:“好,命人摆酒设宴,本王要畅饮一个通宵。”
接下来,蜀王朱让羽果真命人设宴摆酒,合府上下彻夜饮宴庆祝,整座王府灯火通明,丝竹之声响个不停。
这些自然都逃不过藏在暗处的西厂耳目,消息很快就报知了毕春,毕春闻言恨啊,咬牙切齿地冷笑:“好呀,既然那么希望咱家死,那就别怪咱家心狠手辣拿你开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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