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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月,在徐佑开挖天公宝藏的时候,北魏也发生了很多变动。
首先是侯官曹,由于太子被诬,元瑜不再信任皇鸟和鸾鸟,像侯官曹这样的秘密机构,一旦失去主上的信任,就是灭顶之灾。
但元瑜毕竟没下狠手,皇鸟被下放到六镇,做了武川镇的监军使,远离了权力中心,鸾鸟被免去所有职务,下了南狱,多亏何濡向元瑜求情,免了死罪,被勒令居家自省,不得外出,实际等同于禁锢。
原属于皇鸟和鸾鸟的心腹被清洗,大量白鹭官被裁撤,也失去了缉拿和审讯之权,仅留对外进行间谍渗透的职权。
其次,元瑜颁布了《御史令》,正式把以前处于辅助地位的御史台扶上台,代替侯官曹行使对百官的监察和惩处。(历史上北魏侯官曹的衰落,御史台的崛起,也大概在这一时期)
也就是说,现在的邺都,处于新旧更迭的阶段,侯官曹全面奔溃,无人主持大局,对局势的掌控降到最低谷。
所以,陆令姿准确的捕捉到混乱蕴藏的机会,话语里的冷意驱散了房间内的闷热,道:“他对你不仁,你也只能不义!我们要赶在太子之前进宫,逼他传位于你……”
元敦悚然而立,道:“什么?父皇怎会同意?”
“矫诏!”
陆令姿从怀里掏出一包毒药,道:“此药无色无味,入喉即死,太医查不出来……先杀了他,再矫诏继位,然后一道旨意,就能杀了太子……”
元敦瘫软座椅里,脸色煞白,道:“我……我不能……这是弑君、杀父……”
陆令姿抱着元敦,把他的脑袋埋在胸前,轻声道:“他放太子出来,有没有想过你的下场?等太子继位,你这个诬陷过太子的前任监国,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想想,为我腹中的孩儿想想……”
“啊?”
“我有身孕了,前几天太医刚确诊,本想过两天给你惊喜……”
元敦呆呆的望着陆令姿。
陆令姿容颜凄美,哀伤之情,我见犹怜,道:“殿下,你总不希望,我们第一个孩子,还没来到世上,就死于非命……”
元敦没有犹豫太久,生在帝王家,亲情在权力的熏陶中渐渐变得淡薄,生死之际,如何选择,其实比想象中更加容易。
他监国以来,朝廷和军队里也安插了多名心腹,骤起发难,其实胜算极大。
当即做出安排,由陆令姿在府内指挥调度,他换了衣服,随传旨的那个宦者返回台城。进宫时宦者说是奉旨召见,把守的宿卫没有阻拦,放了他们进去。
元瑜居住在乾明殿,身边只有伺候的两个小宦者,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
他近来越发残虐,动辄发怒杀人,宦者当值时无不胆战心惊,下值时庆幸又活过了一天。
“谁?”
听到脚步声,元瑜猛的抬起头,昏暗的烛火中,看到派出去传旨的宦者那张陪着笑的脸,他又重新躺回去,声音虚弱的问道:“太子来了?”
“是,在外面等候。”
“让他进来。”
“陛下,该吃药了。”
宦者扶着元瑜靠在枕头上,殷勤的喂他吃了药,元瑜突觉心智清明,浑身舒坦了许多,喊道:“泷儿……”
应声进来的是元敦。
元瑜愣了下,道:“敦儿,怎么是你?”
元敦也不跪地,站立床前,道:“怎么不能是我?父皇,你不想见我吗?”
元瑜皱眉道:“放肆……滚出去!”
元敦笑了,有些扭曲的脸,在烛火摇曳里,显得无比的诡异和惨淡,道:“父皇,草原上最雄壮的狮子,当它垂老病死的时候,也知道收敛吼声。你老了,该退位了!”
“你!”
元瑜气怒攻心,虎目发出凌然不可侵犯的厉芒,刚要喊人,突然身子僵硬,喉咙咯吱咯吱作响,头一歪,死不瞑目。
任你生前何等英雄,死后不过冢中枯骨。
元敦被元瑜死前的暴怒惊的萎靡于地,等过了半响,才由宦者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摸了摸鼻息,扭过头来,道:“殿下,死,死了……”
元敦全身大汗淋漓,可也知道现在没有了退路,把牙一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诏书,盖了玉玺。
接着,让陆令姿带着心腹死士藏在乾明殿,再以皇帝名义召中书监、尚书令、侍中等众大臣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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