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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寿见他眼珠子一劲儿盯着林杏,哪会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伸腿踹了他一脚:“你倒跟刘秃子一个德行。”
心里虽拿不准林杏说的是真是假,却记得林杏从洒扫处走的时候,说的那几句话,冷冷一笑:“你这狗奴才惯会说嘴儿,当老子傻不成,几句话就想混过去,既然你有心孝敬,这扳指咱家就收了,至于你这狗奴才,还是欠些教训。“
说着凑近林杏:“这回你小子要是有本事出去,之前的事儿便一笔勾销,若出不去,是死是活就是你的运气了。”
撂下话,踢了四德子一脚:“还不走?”
爷俩刚出去,就进来两个五大三粗的番役,打开牢门,把林杏跟顺子一把拽了出来:“我们头说了今儿先审你们俩。”
顺子吓坏了忙叫了声林哥哥,林杏拍了拍他:“别怕,没事儿,有我呢。”拉着他跟两个番役走出去,进了一个黑漆漆屋子。
林杏略扫了眼墙上挂的刑具,心说,方大寿,姑奶奶日你大爷。
屋子中间放了张八仙桌,桌上切了两盘下酒的肉,后头一个汉子单腿踩在板凳上,拿着酒碗正在哪儿灌酒呢,看见人带来了,就碗丢在桌子上,上下打量了林杏一遭:“你就是那个小林子?怎么得罪方大寿了?这老家伙可是有名儿的瓷公鸡,一毛不拔的主儿,这回倒给我这儿送了二两银子的好处,让我好好招呼招呼你。”
林杏在心里又问候了一下方大寿的祖宗八代,看向番役头:“小的进了慎刑司,存的银子也就打了水漂,不过,若小的有出去的一日,莫说二两,便是二十两,二百两都不在话下。”
番役头哈哈笑了起来:“你小子倒是敢说大话,没银子,老子跟你说个屁,来人咱们这儿的家伙给这俩小子过一遍,让他们好生受用受用。”
旁边的番役上前一步要给两人上刑,林杏却不慌不忙的道:“小的这会儿虽没银子,却能治你的病,如果小的没瞧错的话,你腿脚疼的毛病有几年了吧。”
番役头一愣:“你怎么知道?”
林杏嘿嘿一笑:“我不仅知道,还知道你这病先是从脚趾上起的,逐渐蔓延至腿,先开头并不严重,后来却越发越频繁,病发常在深夜,痛不可忍,过后却跟好人一般。”
旁边一个汉子一拍大腿:“头儿,这小子莫非能掐会算,怎么就知道头儿的病呢,上个月因为腿疼,头儿还告了好几天假呢。”
何老六也纳闷啊,自己这个病这小子怎么知道的,而且,还知道的这么底细,连自己从哪儿发的病都知道,怪不得人都说宫里藏龙卧虎呢,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太监,都有这样的本事,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些没根儿的奴才。
自己的确有腿脚疼的毛病,一开始是脚,后来腿也开始疼,大夫也看了不少,可就不见好,就像这小子说的,好起来跟没事儿人一样,一旦犯起来,疼的他一个爷们都想撞墙,更奇的是,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有这毛病的,难道就凭着看自己几眼就能瞧出病来,这也太神了。
想到此,不禁道:“你也没给我号脉,怎么就知道我有这个病?”
林杏笑了:“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切脉排在最后,望而知其病也不算稀罕。”
何老六挠挠头:“这之乎者也的,我可听不明白,啥意思?”
旁边的汉子忙道:“我听明白了,就是一看就知道您得的什么病。”
说着,凑到跟前小声道:“听意思这小子是个能人,要是他能治好头儿您的毛病,可不比方大寿那二两银子值多了吗。”
何老六把他扯到一边儿:“这可是私藏禁药的罪过,真要是牵连进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手下的笑了一声:“头儿也太小心了,关到咱们这儿来的,哪有小事儿,这禁药说是大事儿就是大事儿,说是小事儿就是小事儿,端看是谁犯的事儿了,浮云轩这位位份低,偏得皇上接连招寝,钟粹宫那位能咽的下这口气吗,这是变着法儿的拔这个眼中钉呢,底下这些奴才不过都是当差的,哪用头儿担什么事儿,只他关在咱们这儿的时候,适当的照顾照顾也就是了,而且,这小子够机灵,说不准将来出去有什么造化呢,要真能混出头,有今儿这点儿情面在,对咱们也没坏处不是。”
一番话说得番役头儿动了心,过去挪了条板凳放在林杏跟前,呵呵一笑:“林大夫请坐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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