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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儿不免慌张起来:“万岁爷……”站起来就要往前冲,却给成贵拦住:“瑞充衣您还是回去的好,如今小林子在里头,估摸万岁爷腾不出空来见充衣。”
瑞儿愣了愣:“成总管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还不一个奴才。”
成贵:“瑞充衣刚那一脚白挨了,怎还不明白,咱家劝充衣一句,就早儿回去的好,上回御前的李长生打了小林子一巴掌,充衣可知什么下场?”
瑞儿不由瑟缩了一下。
成贵微微凑近她:“李长生可是咱家的徒弟,如今还在洒扫处刷马桶呢,瑞充衣也该好好想想,宫里这么多宫女,怎么咱家就选了你,这宫里的人你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了里头这位,明不明白?”
瑞儿摇摇头:“你胡说,我不信,不信……你胡说,他们都是胡说,万岁爷幸我就是喜欢我,我是瑞儿,不是谁的替身。”
成贵:“瑞充衣,咱家说句不中听的话,充衣莫怪,这当替身可也是个大学问,若是能当十分像自然好,当不得十分像,最起码也要五六分,充衣之前素衣简戴的时候,倒有那么三四分意思,如今吗……”目光划过她头上的珠翠:“三四分也没了,充衣还指望万岁爷留什么情面。”
瑞儿还要说什么,忽里头跑出个小太监,看了瑞儿一眼,大声道:“万岁爷口谕,瑞充衣御前失仪,冒犯圣颜,掌嘴二十。”
成贵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事儿完不了,挥挥手,两个小太监按住瑞儿,左右开弓,啪啪这是二十个嘴巴子。
因为瑞儿初得宠,难免骄纵,又不知打点,招恨的紧,执刑的太监自然一点儿不留情,打的瑞儿顺着鼻子嘴角往外窜血,人都打傻了,叫人拖出去都是呆呆的。
掌嘴的声音传进暖阁,皇上丝毫不为所动,一看见林杏肿起来的脸,脸色就不好看,阴沉沉的道:“二十个都轻了,该打死这贱人,还疼不疼?”一边问,一边儿给林杏脸上抹翠叶芦荟膏。
涂着涂着,就有些不老实,手指略往下,林杏抓住他的手:“万岁爷,奴才伤的是脸不是脖子。”
皇上低笑了一声:“小林子这门户倒守的严谨。”反手握住她的手,搁在手心揉了揉:“小林子倒是没良心,这些日子不来瞧朕,今儿要不是因你身边那个奴才,只怕也不会来乾清宫吧。”说着就要抱她。
林杏急忙避开:“万岁爷,这里可是乾清宫,更何况,您可是应了奴才等三个月,万岁爷金口玉言,这是要食言不成。”
皇上缩回手:“好,好,朕不动,咱们就说说话儿总行吧。”想起什么,目光略沉:“你对身边那个叫刘玉的奴才倒上心。”
林杏没说话,不想说,她这会儿心情极差,根本没有应付这变态的心思。
皇上见他不吭声,脸色越发不好看,看来刘玉这奴才是不能留在宫里了,这人不过是送到宫外养病,瞧小林子这样儿竟跟失了魂儿一般,不禁道:“小林子,朕等三个月倒是不妨,只一样,朕不希望瞧见你跟别人走的太近。”
林杏抬头看了他一眼,忽觉这变态实在可笑,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跟他还没怎么着,这变态就开始想控制自己了,不许跟别人近乎,他自己呢,后宫嫔妃一大堆,眼前儿还弄了瑞充衣。
刚林杏可是瞧的清楚,那个瑞充衣年纪够小的,那股子生嫩劲儿还没褪下去呢,亏的这变态下得去手,微微躬身:“奴才有些头疼,想回去歇会儿。”
皇上颇有些不舍,却见他脸色的确不太好,便应了:“回去让太医好好瞧瞧,你年纪小,身子弱,得多顾着些,过几日朕便要去祭天,这些日子需斋戒,只怕不得闲去瞧你,你自己在意些。”
祭天?林杏忽然想起定天石,忽道:“奴才可否去见识见识?”
皇上倒是笑了:“祭天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的事儿,大半天呢,腊月里正冷,你哪受得住,若是小林子舍不得朕,不如回御前来,祭天就不要去了,回头冻病了,朕又该心疼了。”
林杏本来也就随口一提,成了自然好,不成也无所谓,以后总有机会,如今她是想弄明白,刘玉为什么会出宫。
从暖阁出来,没出乾清宫,去了成贵住的院子,果然,不一会儿成贵就回来了,见了林杏便道:“此事若刘玉不愿意,咱家也不会帮这个忙,刘玉一心出宫,正赶上也却是病了,咱家就成全了他。”
“他自己想出去?”林杏定了定看了他良久:“我以为大总管默认帮我跟刘玉一起出宫了,如今你把刘玉一个人弄出去,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呢,你是发现刘玉身手不凡,疑心他进宫的目的,这才趁着我不在把他送出去,我说的对不对?”
成贵点点头:“咱家是有这个顾虑,小林子,宫里当差都是离万岁爷最近的,若有包藏祸心之人,万一有什么变故,就是大齐的塌天之祸,刘玉的功夫可不是一两年能练成的,把这样的人送进宫当太监,咱家怎能不谨慎些,更何况,他自己也想出去,这一点儿,咱家是不会打谎的,你若不信,明儿可以出去探望,不过,小林子,有句话咱家的得提醒你,要是你想让刘玉安生,还是让他出宫的好,刚万岁爷可是问了你跟刘玉的事儿,咱家如今是能帮你们遮掩一二,若刘玉再回来,叫万岁爷发现丁点儿痕迹,刘玉绝不可能活命。”
林杏站了起来:“你就不怕刘玉一走,我心灰意冷之下,干脆破罐子破摔,勾引皇上。”
成贵摇摇头:“你对万岁爷根本无心,何来勾引之说。”
林杏知道在成贵这儿自己问不出什么,这件事儿的根儿还是在刘玉身上。
林杏告辞回了御药房,忽然发现,少了刘玉,仿佛什么都空了,院子空了,屋里空了,自己的心也有些空落落的,没了身后暖融融的怀抱,炭火再旺,也觉冷飕飕,果然,人的习惯最是可怕,习惯了有个人天天在跟前儿,乍一离开怎么都不舒服。
林杏这一晚上都没睡着,睁着眼盯着房梁看了一宿,天一亮就拿着腰牌出宫了,皇城北门走不远,过了一条东西街就是供太监在外养病的安乐堂。
安乐堂也不大,有十几间屋子,管事姓刘叫刘二,估计成贵提前打了招呼,一见林杏就忙着迎上来:“奴才安乐堂管事刘二给林总管请安。”
林杏没心情跟他废话,直接问:“昨儿送来的人在哪儿?”
刘二忙道:“东边中间那间,最近不知怎么了,闹病的多,送出来十几个,倒住的满满当当,不过,刘公公是林总管跟前儿的人,总管大人又特意打过招呼,自然要照顾,中间的屋子能见着日头,屋里的亮堂,最适合养病的人住,林总管这边儿请。”
林杏跟着他走到刘玉住的屋,抬手刚要推门,听见里头女人说话的声儿:“这药冷了,可吃不得,得趁着热才有用。”
林杏皱了皱眉,看向刘二:“你这安乐堂莫非还收容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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