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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她在害怕什么,吉霄启口:“我不是要拿掉帽子,只?是上面有泥,我想帮你擦。不过?待会儿也确实需要你往上戴一点。你的伤在颧骨那,现在全遮住了,我什么也做不了。”
女人还是没动静。
“方知雨,我想看你的眼睛。”
这话?有歧义?。是说这样清理上药更方便,还是在表达一种愿望?
她想知道答案,却问不出?口。只?听吉霄继续说服她:“你知不知道,你额头也是脏的。”
“不用理它?。”
“为什么?”
“我右边额头有些破相……会吓到你的,”方知雨说,“反正你别?管它?,我回家自己擦就好!”
“不会吓到我的,”吉霄柔声跟她说,“而且我不会碰你破相的地方,只?会把?泥擦干净。”
方知雨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很认真地在考虑。终于,她松开手,任女人擦净帽檐,再?帮她把?帽子往上移动、露出?双眼。
然?后,她便再?一次看见?世界——
世界的中心,是吉霄。
见?她安定下来,吉霄才继续上挪她的帽檐,直至完全露出?她微微发?汗的额头,再?伸手帮她擦面。
泥污嘛,其实是没有的。但不这么说,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一直掩藏的地方?
方知雨努力掩藏的不过?是一条疤痕,从右边太阳穴上方延伸下来,把?她的眉尾都切断。
这种程度的“破相”换作是她自己,露出?来也觉得没关系。
但方知雨似乎不这么想,她好像有些心结,总是遮遮掩掩、戴着帽子,把?她那双像猫一样的眼睛也挡住一半。
年?会那晚,她就因为这道疤痕躲过?她——
对此,吉霄可是记得很清楚。
方知雨不安地承受着女人的视线,正忐忑,就听她说:“这点伤口,还没我中学时被石头砸出?来的大。”
注意力一刹那转移,方知雨好奇:“所以那时候被砸失忆了?”
“是啊。”吉霄说,“你的呢,怎么弄的?”
“……在老家采茶时摔的。”
吉霄听完让她别?在意,“根本吓不到人。要不是这么近看都看不出?来。”
非要担心破相,也该担心你今晚在脸颊上新摔出?来那些。这么想着吉霄结束清理。转头拿出?棉棒蘸碘酒,然?后过?来再?一次捉住女人的下巴。
颧骨上的伤口刚被棉棒碰到,方知雨的眉头就牵动。
“疼要说。”看她那样子,吉霄出?声。
“……不疼。”她却说。
不疼是不可能的。碘酒带来的刺疼虽不剧烈,但确实存在,并且隐隐发?烧。
方知雨蓦地就想起春天的时候,那些在雨里抽芽的茶树,不知道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感觉?
“真的不疼?”刚想到这,就听吉霄问她。
“不疼。”
等药都涂好,吉霄收理袋子关灯。刚发?动车,方知雨便问她:“去哪?”
“送你回家。”
听到这句,方知雨的心立刻放下一些,又惦念:“你是不是还没吃饭?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这里离我家还远。”
“先送你回去。”吉霄却说,“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吗。”
肚子其实已经没那么不舒服了,或许是止疼药起效,或许是时间过?去。想告诉吉霄,却又最?终没能说出?口,因为自私地希望吉霄能继续因此为她担心——
最?好担心到不再?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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