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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郑芝龙居然表面上什么事都没有,不但不计较海战的惨败,还含着泪一脸的关切,这种假模假样糊弄小儿的把戏,骗鬼呢?
郑鸿逵的几个亲信早就闻讯赶来,小心翼翼的伺候询问:“将军,现在是回府还是回水师衙门?”
东澳海战惨败的消息早早传回了福建,在郑鸿逵还未逃回来之时,郑家上下几乎一致表示要清洗郑鸿逵一脉的人马,最终被郑芝龙出人意料的压了下来。
郑鸿逵的旧将们宛若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直到听说自家将军回来了,这才抚额相庆,欢呼天无绝人之路。
郑鸿逵上马便往家中方向而去,说道:“回府吧。”
几个亲信一溜烟跟在后面,规劝道:“将军,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咱们兄弟一直受到他们的欺辱,您这个时候要是不管不问,咱们日后恐怕没了立足之地了。。。。。。。”
郑鸿逵头也不回道:“哪还有什么日后!”
郑鸿逵毕竟是从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懂得审时度势,知道该蛰伏的时候一定不能冒尖,要是自己去水师衙门,保准被大兄收拾,还不如等大兄跑路了再跳出来整合郑家,走向人生巅峰。
亲信不解问道:“没有日后?将军这是何意?”
“别问那么多,也别多事,服从大帅安排就是,要是没事做就回家抱孩子吧!”
说罢,郑鸿逵也不多说,拍马就走,只留下几个亲信在那面面相觑。
郑鸿逵并非不想拉拢旧部,在时局变化之下,自己又充当内奸的角色,身边谁可靠,谁不可靠,一言难尽,他所能做的只能等待时局变化。
郑鸿逵在郑家水师中的影响根深蒂固,尤其是郑芝豹和郑彩、郑联三人在海战中完蛋后,他更是郑家水师的顶梁柱,连郑芝龙都要忌惮三分,不敢轻易动手。
郑府后堂中,郑福松将安插在盖伦船上发生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又苦口婆心的规劝其父郑芝龙不要心慈手软,趁着大好时机斩草除根干掉郑鸿逵,以绝后患。
郑芝龙皱眉道:“你年纪轻轻的,杀心怎会如此的重,他可是你四叔啊,你就这么希望骨肉相残的事发生在我郑家?”
郑福松坚持道:“四叔有勾结朝廷的嫌疑,不能不严办,俗话说无毒不丈夫,南京城里的那位太子,十三岁便杀了自己的亲外公,他能赢我郑家不是没有道理的!”
勾结朝廷?老子刚写了一份降表,是不是也算勾结朝廷?你小子这是要办我呀?
郑芝龙被激怒了,怒气冲冲道:“住口!你懂个屁,你知道他在水师有多少旧部吗?老子要是今天动了他,明天就出不了海了!你给我滚回去,带好你的兵!”
郑福松愤恨不已,说道:“父帅,当断不断,反受其累,大义与私情不能两全,也只能取大义而弃私情。。。。。。。咦,父帅明日要出海?去哪里?”
“当然是去东番,不然等着被朝廷大军包饺子吗?”
郑芝龙长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上了降表,但保不准朝廷大军攻下泉州后,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砍了,那样就得不偿失了,还不如先跑到东番避避风头,等南京那边回复后再作安排。
郑芝龙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把福建的灾民移民到台湾岛,发展自己的势力,为的就是避免和朝廷闹翻后无法在大陆生存时的窘迫。
再强大的舰队,如果离开了陆地没有了补给,就会如同无根之萍,长久不了。
郑芝龙深知,只要回到东番,郑家的这艘大船才能在惊涛骇浪中生存下来,郑家也依旧有资格和朝廷谈点条件。
郑福松思考了片刻,这才应道:“全凭父亲大人做主。”
不跑没办法啊,自己统领的步军,几天之内被靖武军一路吊打了数百里,现在郑家赖以生存的水师都败了,若是再不走,头再铁也扛不住被剿灭的下场啊。
刚新婚不久的郑福松表示,自己还年轻,刚体会到作为男人的快乐,还未成就一番大事业,不想就此草草了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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