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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的乱象仍在持续,仿佛上演了明军攻破盛京时的场面,太监宫人们趁乱卷了包袱财物一逃了之,就连守卫皇宫的禁军之中也出现了逃兵。
偌大的宫殿之中,气氛阴森,仿佛没了生气。
牛金星迈步金来,只见周围一片昏暗,殿内的火烛和火盆都已经熄灭,只有大殿前方的尽头,有着一点微弱的烛火,不时摇曳着。
烛光照在大殿的御座上,年老的洪承畴正坐在那。
这位八十多岁的高龄皇帝,穿着一身华丽的龙袍,头顶冠冕,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把剑,那是象征着大东国至高权利的宝剑。
洪承畴是跟欧洲的教皇学的,教皇有权杖,他就搞了一把天子剑,算是东西结合了。
“陛下!”
牛金星激愤道:“吴三桂的叛军快要围城了,城中乱成一团糟,您为何没有反应?”
洪承畴抬起了头来,脸色枯槁如同死人一般,又青又灰,仿佛要坐化了。
他淡淡看了一眼面前的老伙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曾经的流寇,会和他成为好搭档。
“太子的军队被王辅臣袭劫击溃了。”
平静的说完这句话,洪承畴的眼神有些涣散,声音也似乎也没有半点活气。
“什么?那太子他。。。。。。。”牛金星大惊。
“死了。”
洪承畴的语气依旧平静,却是充满了绝望。
昨夜他刚刚得到消息,太子洪士铭率十万大军兴冲冲的北上勤王,没想到在半道遇到吴三桂的前锋大将王辅臣设伏拦截。
号称“活吕布”的王辅臣领兵冲击东军大营,太子洪士铭咽喉中箭,不治身亡。
太子洪士铭被杀,十万征南军覆没,洪承畴失去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忽然,他那张青灰的脸庞,在烛光之下显得渐渐狰狞起来。
洪承畴咬着牙齿,声音一点一点的挤出来:“朕拼死东渡,开基立国,给了四王八公全部的信任,所有的军务都交给他们调遣,答应他们所有的要求。。。。。。。”
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洪承畴脸上的脸上的肌肉扭曲成了一团,可仍在继续说话:“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帝国!是他们忘恩负义!”
牛金星听着他无力的喘息声,叹道:“陛下,您太急了,削藩不是这么削的。。。。。。。”
洪承畴一愣,忽然狂笑一声:“太急了?难道你认为,朕走后太子能制得住他们?”
提起刚刚死去的太子,他的声音再度弱了下去,喃喃道:“我要的只是这个帝国能延续下去,没想到我却成了亡国之君。。。。。。”
牛金星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摇头道:“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当皇帝的,命格不够硬,要么短寿,要么亡国,哎,想当年大顺的李自成,大清的多尔衮。。。。。。”
洪承畴忽地从御座上站起来,握紧双拳,仿佛想挣脱什么,但是很快,他扑通一下,又重重地跌回了御座上。
他泪流满面,望着牛金星:“丞相,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不应该是个亡国之君啊,你说对不对?”
望着面前这个濒临崩溃的老兄弟,牛金星心如刀绞。
他当年跟宋献策学过几天算卦,初窥门径,早就算过了,他和洪承畴都是半世风光,晚年凄凉之人。
或许这就是当汉奸的代价吧。
洪承畴这辈子算是废了,不管是吴三桂的大周朝,还是远在大洋彼岸的大明朝,后世史书一定会给他留下耻辱的一笔。
给他冠上一个判明、叛清、无君无父,卑鄙无耻的大帽子,怎么摘都摘不掉!
“咚!咚!咚。。。。。。”
如闷雷般的炮声自远处传来,这是叛军攻城的声音。
俩个老家伙心中忽然猛地一沉,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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