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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只顾闭着眼哭,却没有听到身边小二的帮腔,觉得有些不对,一睁眼,看到自己女儿穿戴着整整齐齐的站在地上,徐哀和另一个仙女似的小姑娘正在喝茶呢。他那声哭喊卡在嘴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叫人好难受。
徐哀站起身来,扶了扶帽子,一脸奇怪的问:“老丈,您这是哭什么呢?”
焕娘几步快走到父亲身边,扭捏的拽着小指头,怨恼的看了一眼父亲。
老头“嘿嘿”几声尴尬的笑,说道:“都是误会,误会。”
“那就好走不送。”徐哀冷冷指着客栈大门。
老头一边连连称“是”,一边拉着女儿退了出去。
焕娘跨过门槛,又顿住,忽然回头:“徐公子,刚才你说你没钱,如果你有很多钱,是不是愿意收了焕娘呢?”
徐哀目光清冷,“我叫明月来,一来让她做个见证,二来为了告诉你,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你做什么都没有用的。”
焕娘掩面而逃。
青衣儒衫闪着拒人千里的光泽,看得柳明月一阵恍惚。
“想什么呢?”徐哀问。
“那样美丽的人,你都不动心吗?抛开别的不说,我看那焕娘对你似乎还有几分真情。”柳明月眨着眼睛问。
徐哀收起了笑容,傲然道:“我瞧不上的人,任他富可敌国,任他权倾四海,任她倾国倾城,都不会多看一眼,我瞧得上的人,不论是如何潦倒落魄,如何丑陋粗俗,我也不会半点嫌弃。”
柳明月听得心潮澎湃,这就是爷爷常说的“风骨”吧!
她给徐哀一个赞许的笑容:“徐大哥,你说的真好。人活一世,最要紧是痛快!我请你喝酒去吧。”
徐哀点头,目光那般温柔,好似美酒一般,清澈又神秘。
焕娘父女背着包袱灰溜溜走在大街上。
“没想到那徐哀居然是个穷小子,还是个油盐不进的穷小子,咱父女俩这次可是看走了眼。”老头子一边摇头一边说。
焕娘眼里闪过一丝愤恨,她自负美貌,每次唱曲儿,都会有富家公子乘机摸两下小手占几分便宜,偏这徐哀,明明是个一穷二白的小书生,却不屑看自己一眼,一想起自己在床上赤身裸体被徐哀蔑视的模样,焕娘都觉得冷入骨髓。
“还有那个柳明月,更叫人恨了,明明是个丫鬟,便要扮个书童,不伦不类的,就因为她,徐相公才让我们走的。”焕娘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
“算了,闺女,各人有各自的活路,咱父女俩技不如人就要认输,回老家去吧,重新唱曲还是能混个温饱。”老人家出声安抚。
焕娘一跺脚,往地上“呸”了一声,俏脸庞已被妒意蒙蔽,“阿爹,要不是你好端端惹了祸事,这边的计策怎么行不通呢?要回你自己回,我已经快二十了,回家卖唱有什么出息。”
焕娘抬起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子,转过这条街,就是孙公子的府邸,这是孙公子给自己买的,前程,果然要靠自己来挣。
“阿爹,我要去孙府,你拦不住我的。”焕娘对着慢腾腾走着的阿爹脱口而出。
孙家,后花园。
孙公子今日酒足饭饱,在后庭花园躺椅上休息,一众妻妾围绕身边,扇风的扇风,捶腿的捶腿,喂葡萄的喂葡萄。
日头正好,就是花园的美人们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张面孔,难免叫人生厌。
一阵香风拂过,穿淡红罗裙的美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伏在地上,倒头就拜:“求公子为小女子做主。”
孙公子只看得到美人的头顶,发丝倒是乌黑亮丽,身段也婀娜,听声音倒是似曾相识。他轻佻的拿起折扇,抬起美人的下巴,说道:“谁惹美人不开心了?”
一入眼,竟不自觉咧嘴笑了,这竟然是数日前给自己抓了一把的小辣椒。
“原来是你啊,猫儿眼到底还是休了你吗?”孙公子一挑嘴角,笑问。
事已至此,不能回头了,焕娘一咬牙,媚眼如丝,柔柔道:“公子不知,那日自称夫婿的徐哀所言并非属实,那日,焕娘实属,实属胁迫。”
“敢骗我,那人倒是好大胆子!不过当日抓我脸的可是你啊,如今苦哈哈来求我,我为什么要帮你?”孙公子双眼一眯。
“公子爷,焕娘,只要公子愿意帮焕娘讨回公道,公子要焕娘做什么,焕娘便做什么。”焕娘咬了咬牙。
“哈哈,好。过来看看。”孙公子狞笑。
左右美人识时务的退下,竟是进退有序,连一丝多余的声音都没有,焕娘看着她们训练有素的模样,不知为何觉得心中有些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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