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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良辰看着宋羡手中的猛火油柜喷出的长长火舌。
那火比她平日里见过的火焰都要凶猛,火焰波及的距离,至少有十多尺。
谢良辰看着那火光。
“大爷,”常安上前低声道,“谢大小姐问能不能离近些看。”
看到不远处被猛火油柜点燃的草人,寻常女眷见到这样的情形,大约早就躲远了,她却要上前来。
这就是为何他没有将猛火油柜交到她手里。
看到宋羡点头,谢良辰迫不及待地走了上去。
谢良辰大约知晓为何那道人说,见到猛火油柜才想到做风匣,如果风匣出风口能有这样的风,那么一个风匣足够让铁匠炉的火烧得更旺。
谢良辰走上前来,宋羡道:“小心些,这猛火油水泼不灭。”
谢良辰前世听说过猛火油,不过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
盛放火油的铜柜很大,看起来十分笨重。
“守城时用的多,”宋羡道,“不方便挪动。”
谢良辰应声,仔仔细细地打量那铜油柜,不知那铜油柜能不能打开。
宋羡自然猜到她的意图:“等火油用完,你再看。”
“不劳烦大爷了,”谢良辰道,“我可能得看一会儿。”
这是用完他就丢在一边了,宋羡看向军中作院的匠人:“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
宋羡说完转身去与常安说话,常安手中还有不少需要他处置的公务,军中抓出了横海节度使的人。
宋羡看着长长的名录,目光不时地落在不远处的身影上,最近只要谢良辰在一旁,他处置公务就会分神。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一个女眷查看火器着实不常见,就像在摆弄屋子里的织机一般。宋羡想起谢良辰与祖母说的笑话,说不得在她这里查看火器比用织机还要容易的多。
瞧她听匠人说话时的模样,歪着头,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物什,宋羡从不注意一个人的样貌,此时他却觉得谢良辰眉眼有几分清丽。
“大爷,”常安身边的家将不明就里低声道,“派去赵州的人也在暗中查看那边驻军的情形。”他们都以为大爷会先拿下祁州,没想到却换了赵州。
家将不敢去揣摩大爷的心思,只能私底下去问问常安,至少保证自己没有领会错大爷的意思。
宋羡听着身边的家将说话,偶尔抬眼向不远处看去,猛火油柜又用了两次,第三次时喷出的火势已经小了不少。
等到完全喷不出火时,谢良辰伸手去喷嘴儿试探,果然感觉到了一股风从喷口冲出……
谢良辰欣喜之际,没有瞧见宋羡微皱的眉头。
宋羡明知猛火油用尽了,就算将手凑到喷嘴儿前也不会有危险,却难免随着她的动作,生出几分紧张。
她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别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是见到虎也百折不挠。
旁边的家将只觉得大爷今天话尤其少,平日里还会给他一个眼色,让他明白自己说的对不对,今天却始终没有看他,面色稍稍有些冷峻。
难不成是他哪里做的不对?家将心中开始疑惑,或许是赵州那边进展的太慢了些?
……
谢良辰又摆弄了一会儿那铜油柜,大致知晓她的风匣问题出在哪里,她转身向宋羡看去。
宋羡恰是挪开目光吩咐家将:“你方才说的再说一遍。”
家将额头上的冷汗顿时涌出来,是他哪里禀告的不对了?否则大爷为何要他重新禀告?
家将只得又将刚才的话再仔仔细细地说来。
宋羡点点头:“知道了。”
家将一颗心这才落回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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