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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这回是我输了呢,你准备怎么处置我呢?”
这回,不知道为什么,身后顿时沉默了。
帕里斯通有些奇怪,微微偏了下头,这动作并没有引起背后的人的紧张,抵在腰上的刀丝毫没有刺进来的迹象:“嗯?怎么了?”
“……不,没什么,”小女孩的声音隔了好一会,才迟疑地响起,“我只是有点意外……”
“意外?”
“嗯,很意外……你就这么认输了……”她的声音里,掩不住某种纠结和迟疑,似乎还在怀疑对方是诈降,“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背水一战奋起反抗的么……为什么你会认输得那么爽快啊?”
“唔?这个,输了就是输了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并非输不起的人啊。”他笑眯眯地说道,“那么,你准备怎么处置我呢?就地斩首以绝后患,还是流放异空间永不得归呢?”
“……”姜临溪觉得玩家的世界她不懂啊为什么这个人能那么爽利地说出这种惊悚的话来!
……等等!
忽然想到一件事,姜临溪的眼睛眯了起来:从他的建议里……他好像很热衷于自己的死亡?
为什么?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想办法逃……逃?
……果然,是这样的吗?
看来,偶尔废话拖延时间,还是不错的方法——如果不是这么做,而是一上来直接上刀子的话,这会儿,大概已经让人跑了吧……
“……是啊,好多办法呢,看起来有点难以选择啊……唔,炮烙怎么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现,她微笑着接过对方的话。
“那是什么?”帕里斯通想了想,觉得有点耳熟,但是没想起来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刑罚。
“唔,大概就是……把人当成烤肉一样烤吧?铁板烧的那种。”其实姜临溪也不是很熟悉。
“……”副会长大人觉得自己以后恐怕不能再正视铁板烧这种食物了。
“这个不好吗?难办啊……我也不太清楚有什么刑罚比较厉害……”这回不是作假,姜临溪确实不怎么留意这方面的知识。
会知道炮烙,还是因为发明它的那个妲己是可悲的被“国破境绝”寄生的宿主。作为猎命师必备课程,每回说到凶命的时候它都会被提出来举例,躺枪千年不止,所以姜临溪对那个妖化后的“国破境绝”的经历尤其熟悉,连同它是如何祸害国家忠良的手段都一清二楚。
——没有比猎命师更加熟悉历史的人了,他们制造历史,却不被记忆。
“或者……鱼鳞剐怎么样?”
“……”联想了一下鱼鳞,再一想那个剐字的意义,帕里斯通还在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思考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处死手段时,小姑娘莫名兴奋的声音传来。
“啊,这个稍微有点麻烦,需要先把你扒干净衣服,然后找张渔网把你浑身都包起来,包得很紧的那种。”姜临溪回忆着自己浅薄的刑罚知识,道,“这个时候你身上的肉会被渔网勒出来,然后用小刀顺着渔网勒出的痕迹,把网洞里的肉一粒一粒地挖出来。渔网上有多少洞,就会挖多少粒肉……你觉得怎么样?”
帕里斯通的眼神漂移了一下:“……唔,不错的创意,但是,不会在挖完之前就因为失血过多死掉吗?”
“这个……”姜临溪认真地望天思考了一下,“我记得好像谁告诉过我……这个刑罚最痛苦的,不是挖肉,而是流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地死亡却没办法阻止的那种无力感……唔,大概就是自己抓着悬崖上的绳子,但是眼看着绳子一点点地断开的那种感觉吧?”
“那需要去找渔网吗?”帕里斯通不知道是打着什么主意,认真地建议道。
“不需要。”姜临溪微微歪头,虽然对方这会儿正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动作,“其实我从刚刚开始就有个疑问呢,帕里斯通·希尔,嗯,不对,按照游戏的说法,应该叫你……【希尔】,”她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你好像很热衷于,让我杀了你呢!”
第一次……然后,间隔十秒。
“这是……为什么呢?”
夜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那个瞬间,帕里斯通觉得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他只能听到那个孩子的声音,尾音微微翘起,就像是抓到了猎物的猫咪用一只爪子牢牢按住猎物,愉快地翘起了尾巴一样。
长长的尾巴一摆一摆,就像是轻轻扫过心脏一样。
有种痒痒的感觉。
一滴汗从喉口滑下,帕里斯通微微仰头,刘海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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