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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与沈弘谦一心高攀,那些世家子弟又岂是真心爱慕她,不过是看中她美丽的容颜。
以色事人者,能有几时好?世人皆赞美她容貌冠绝京华,美貌除了带给了她声望和与郭氏计较的砝码,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的诽谤与烦扰。
男人们在外散播她水性杨花的风言风语,蔡氏兄弟为她相争又使得她无缘无故成了他人口中的红颜祸水,被推上风口浪尖,实际上那日她只是受邀去了一趟蔡家的茶宴,甚至根本不记得蔡尚书家的两位公子生的是何模样。
她本以为能够遇到不在乎她容貌与名声的萧砚,可仅仅是因为她受邀去了一趟皇孙的周岁宴,从那之后她一切对未来的期望都化作了虚妄。
他才华出众,风度翩翩,而她家门衰落,声名狼藉,她原本就配不上他,又失去了清白之身,萧砚还会要她吗?
沈棠宁不敢说,更不敢亲口告诉他,她害怕面对他愤怒指责的目光,所以那日之后才会仓皇躲到了普济寺。
在萧老夫人离开普济寺后,萧砚曾来找过她一次,她不仅说服他退掉了亲事,也如愿以偿得到了来自于他的愤怒指责。
后来她便听说他去了边关投军,至今杳无音讯。
就像如今琴身虽已修好,琴音却再难恢复如初,或许这就是命,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绿绮是流传百年的名琴,只因她受了无妄之灾,损音折调,她既痛心惋惜,也没有脸再把琴送还萧砚。
沈棠宁轻抚琴身。
“收起来吧。”她低声道。
出嫁前她本以为谢瞻只是不喜她,如今看来……沈棠宁苦笑,谢瞻是非常厌恶她。
所以她才会想着去讨好王氏,这也是她的一点私心,若是日后谢瞻恨屋及乌,腹中这个可怜的孩子便是受了无妄之灾,到那时她与谢瞻和离,与谢家一刀两断,连她这个亲娘都不在了,这个孩子能依靠的唯有王氏。
好在,沈棠宁嫁进镇国公府的时日虽不长,但她看得出来,王氏是个端正严明的主母,府中上下对她无不敬服。
能得她对孩子慈爱相护,沈棠宁便能放心离开了。
她现在唯一担忧的是,郭氏不会答应她与谢瞻和离,不过谢瞻真铁了心要和离的话,郭氏恐怕也拦不住。
和离后她便在舅舅温济淮家的旁边买上一座小宅子,带着温氏投奔舅舅,如此一家人还能有个照应,实在不行,大不了她出家去做姑子。
总之这一次,她不会再听任何人的摆布。
“姑奶奶,侯爷请您去东府,说是有话对您说。”
临走前,沈弘谦的小厮过来请她。
沈棠宁起身准备出去,陈妈妈却拉住了她,意思是和她一起去东府。
“姑娘,别在里面坐太久,一刻钟的功夫就赶紧出来,有什么事记得喊我。”陈妈妈一脸严肃地提醒道。
每回沈棠宁和沈弘谦见面,陈妈妈总是要不放心地嘱咐这几句。
沈棠宁不疑有他,轻轻拍了下陈妈妈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花厅里,沈弘谦手里提着只金丝笼,逗弄着里面的两只小兔。
见沈棠宁瞪大一双杏眼好奇地看过来,沈弘谦就把金丝笼递到了她面前,笑道:“团儿,佃农在庄子里捉了两只兔子,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这些小东西,就一直给你留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了家,你在镇国公府不常出门,平日没有消遣,这两只兔子就送给你玩吧。”
“芳容妹妹应该也会喜欢,还是留给她吧。”
沈弘谦摆手道:“她是个没出息的,就喜欢珠宝首饰,哪有你听话懂事,”说着面上笑容微敛,看着沈棠宁叹了口气,“团儿,我知你还在怨我当初和你叔母逼你嫁给谢世子,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你要怨我叔父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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