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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手听后点点头,向旁边一名满脸漆黑的中士一指,大声地说:“指挥员同志,这位是我们的炮长季亚科诺夫中士。”
那名中士看到我们的目光都投向了他,猜到我们找他有事要说,连忙走了过来,抬手向我和基里洛夫敬礼后,报告说:“报告指挥员同志,反坦克连二连炮长普罗托。季亚科诺夫中士向你们报告,听候你们的命令。”
基里洛夫向前一步。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使劲地拍了拍。同时大声地说道:“好样的,好样的季亚科诺夫中士,你们打得真是太棒了。就凭你们这一门炮,就把德军的坦克打得溃不成军,甚至还干掉了十几辆。”
“我们共干掉了17辆坦克,团级政委同志。”季亚科诺夫看了一眼基里洛夫领章上的军衔,接着礼貌地回答说:“可惜我们连其他的炮位在战斗打响后不久,就被德国人全部摧毁了,否则我们一定可以全歼德国人的这个坦克营。”
基里洛夫的脸上笑开了花,郑重其事地对季亚科诺夫说:“你们在今天的战斗中立下了大功,我会向上级为你和你的炮班申请勋章的。”
对于季亚科诺夫所说的话,我却不敢赞同。如果他们这个炮班不是凑巧躲在一个德国人发现不了的地方,别说向德军的坦克营打冷炮了,估计早被德军密集的炮火炸得粉身碎骨了。
“季亚科诺夫中士,我们来的时候,你们正在忙什么呢?”我看到大炮旁边堆放的整整齐齐的木箱,和不远处成堆的弹壳,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报告上校同志,”季亚科诺夫赶紧面向着我回答说:“我们正在收集弹药,准备进行下一次战斗。允许我们继续干下去吗?”
对于他的回答,我满意的点点头,连忙回答说:“当然,这还用说,你们继续干下去吧!”
告别了季亚科诺夫和他的炮班,我和基里洛夫又向着一团驻守的高地走去。离接近高地时,我望见高地的北坡上,满是焦糊糊还冒着一缕缕青烟的弹坑,正面的战壕已经被全部炸平,只有东西两侧的环形坑道还保持着相对完整的形状。
我们爬上山坡,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着。由于德军的密集炮击,这里的土地全被炮火炸成了虚土,我不小心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双手一碰满地都是锋利的弹片。
基里洛夫连忙将我扶住,关切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接着又让泥土顺着我的指缝流走,等只剩下几块漆黑的弹片时,我将手伸到了基里洛夫的面前,感慨地说道:“政委同志,您看看,随便抓一把土,里面都有好几块弹片,由此可见敌人刚刚的炮击是多么的猛烈。”
基里洛夫从我的掌心里拿起一块弹片看了看,也感慨地说道:“是啊,刚刚在观察所时,我心里也在想,坚守这块阵地的,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他们在猛烈的炮火之下,没有一个人动摇,没有一个人当逃兵,就像钉子一样钉在这个高地上,牢牢地将德国人挡住了。”
我扔掉手里的弹片,举起望远镜向远处正在搬运大炮的部队望去。虽然大炮后面还有不少的卡车,但几乎都被季亚科诺夫的炮班击毁了,找不出几辆完好的卡车,因此缴获的大炮,仅有两三门是挂在卡车的后面牵引过来的,剩下的都是由我们的战士拖拽着往高地而来。
这时从山脚上来一群人,中间还押着两名德军的坦克兵。当他们走近时,我发现其中一人是一团的新任政委奥贝斯坦。便连忙迎了上前。同时还隔着老远。就主动招呼他:“喂,是奥贝斯坦政委吗?”
奥贝斯坦和他的部下正押着两名俘虏往上走,听到有人喊他,连忙抬头向上看。见我和基里洛夫站在山坡上,连忙越众而出,快步地来到我们的面前,抬手敬礼,同时有些惊讶地问道:“师长、政委。你们怎么跑到前沿阵地来了?”
听他这么说,基里洛夫故意板着脸,语气严肃地说道:“怎么,奥贝斯坦政委,难道您不欢迎我和师长吗?”
“那哪能啊?!”奥贝斯坦仓促间没有听出基里洛夫是在开玩笑,慌忙解释说:“这里的战斗刚结束,还不太安全,您和师长是师里的主心骨,可不能随便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啊。”
“奥贝斯坦政委,您作为一名团政委。都可以身先士卒,和战士待在最危险的地方。和他们一起打击法西斯侵略者,难道我们当师长政委的,还比不上您吗?”
我看到被战士们围在中间的两名俘虏,等基里洛夫的话一说完,连忙问奥贝斯坦:“奥贝斯坦政委,这两名俘虏是怎么回事?”
奥贝斯坦回身看了看,然后转身向我报告说:“我率领部队去打扫战场时,经过一辆被击毁的坦克时,坦克的顶舱盖忽然被推开了,一名德军坦克兵拖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德军中尉,从坦克里爬了出来,就这样,我们就把他们俘虏了。”
基里洛夫把跟随我们的几名警卫营叫了两个过来,接着小声地吩咐他们:“你们把他们押到师指挥部去,找几个懂德语的人来审问他们。”
俘虏押走后,我们两人和奥贝斯坦往南坡走去,边走我边问奥贝斯坦:“奥贝斯坦政委,我想问问,德军在对高地猛烈炮击时,你们的部队是躲在什么地方的?要知道,据我刚才的观察,我们正面的阵地已经看不到了,在虚土的掩盖下,变得凹凸不平奇形怪状的。”
奥贝斯坦向西侧尙算完整的战壕一指,向我们解释说:“德军的炮火虽然猛烈,但他们只摧毁了我们在北坡的阵地,而另外三面的阵地则损失不大。我让战士们在西侧的战壕里又挖了不少的防炮洞,在敌人炮击时,我们就躲在里面,因此伤亡并不大。”
基里洛夫听奥贝斯坦说完后,还特意停下脚步,仔细地查看了修在西侧战壕里的那些防炮洞,感慨地说:“奥贝斯坦政委,您的这个办法好啊,我们的战士躲在里面,德军的炮火就是再猛烈,也拿你们没办法。等炮击停止,他们攻上来的时候,你们还可以及时从防炮洞里出击,利用地形来阻击敌人。”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见奥贝斯坦和指战员们的情绪都很高,我鼓励了大家几句后,就和基里洛夫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师指挥部。
此刻,阿赫罗梅耶夫正在里面审问被俘的德军坦克兵,为他充当翻译角色的,除了工兵连连长米海耶夫,还是有警卫二连的格瑞特卡少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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