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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我的话,奥列格的脸涨得通红,垂手肃立:“师长同志,您也知道,原来的观察所被敌人的炮火摧毁了,这个新修的观察所是由机枪火力点改建的,难免简陋了点。不过请您放心,我会安排人手尽快再给您修一个新的观察所。”
说着话,隐隐看到远处扬起了高高的尘土,似乎有支车队正在接近。我顾不得再和奥列格说话,走到观察口举起望远镜想尘土飞扬的地方望去,只见有二十几辆卡车和三四辆装甲车,正快速地向集结在山脚下的德军部队驶去。
“敌人的援兵来了。”旁边的奥列格用淡淡的语气说道。
“是的,估计还有不少的指挥官,要来接替被打残那个连队的指挥,继续对四团的阵地发起进攻。”说这话时,我忍不住向布置在下面凹地里的炮兵阵地望了一眼,心说待会儿敌人要是再发起进攻的话,可就指望他们来对方敌人的坦克了。
卡车来到坦克的后方停下,成群结队的德国兵从车厢里跳了下来,并迅速地进行集结,连刚刚被打残的连队,也在几名德军指挥官的口令下,快速地排成了整齐的队列。
当敌人的坦克再次开始炮击,步兵从坦克之间的间隔,冲了出来,凭借着阵地前钢铁残骸的掩护,向我军阵地快速地接近着。
莫罗佐夫在山顶阵地上放了几个炮兵观测员,见敌人的步兵脱离了残骸区后,果断地举起了手里的信号旗挥舞起来。南坡上六门的迫击炮在旗语的指挥下,果断地开了炮。炮弹呼啸着从山坡顶上飞过,落在了北面的山坡上。
炮弹落到爆炸前,我心里还有些紧张,深怕迫击炮连的炮手掌握不好尺度,炸着自己人了。不过第一轮落下的炮弹,都在我军战壕前面五六十米的地方爆炸,没有对坚守阵地的指战员构成任何威胁。
第一轮炮弹刚落地爆炸,不等硝烟散去,第二轮炮弹又飞了过来。德军进攻队列里腾起一团团火光,爆炸产生的弹片四处横飞,将炸点附近的德国兵炸得血肉模糊。
面对自己的步兵所遭到的炮击,德军坦克驾驶员估计是看在眼里,但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炮弹是从山坡的另一侧飞过来的,还以为我们的炮兵阵地是设在山坡顶上的阵地里,所以纷纷抬高了炮口,对山顶进行着炮击。
由于敌人的炮火转移了方向,坚守山腰阵地的指战员们顿时感到压力一松,纷纷从隐蔽的地方钻出来,趴在战壕壁沿上,居高临下地向冲锋的德军步兵进行射击。
迫击炮连在开火,部署在凹地里的两门反坦克炮也不甘寂寞,在短暂地矫正了方位后,两门炮同时开了火。
高速飞行的炮弹,瞬间就击中了一辆德军坦克炮塔侧面,将装甲板打穿了一个大洞。炮弹钻入坦克车体后发生了爆炸。随着“轰”地一声巨响。一团白亮的火球从炮塔敞开的舱口里冒出。直飞上几十米的高空,随即坦克便被滚滚浓烟所笼罩。由于坦克很快就熊熊燃烧起来,里面的驾驶员根本没有逃生的时间,便被活活烧死在车内。
而另外一门反坦克炮也没落空,炮弹直接掀掉了敌人的炮塔,随着发动机起火,整辆坦克迅速地被暗红色的火焰所吞噬。浑身是火的两名坦克兵从车内逃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熄灭了身上的火焰,才搀扶着向后面跑去。
看到逃跑的两名坦克兵,我连说:“可惜,可惜,居然让他们俩逃跑了。”
奥列格看了看那两个逃向后方,惨不忍睹的坦克兵,也遗憾地说:“是啊,距离太远,沙伊金他们是无法打中目标的。”
我听了他这句话,心说沙伊金打不中目标。不等于瓦西里俄语打不中目标。虽然那两个坦克兵离我们的距离有五六百米,但以瓦西里那出神入化的枪法。干掉他们还是有可能的。
反坦克炮手的首轮射击,便取得了辉煌战果,他们继续再接再厉,向着敌人的坦克猛烈开火。第二轮射击,两发炮弹同时击中了一辆坦克的侧面,被炸成一段段的履带向四周飞溅,将站在附近的德国兵毫不留情地打倒。我特意观察了一下,那辆坦克从中弹,到整个车身被烈火和浓烟所包围,都没有一个坦克手从里面逃出来,看来他们和自己的坦克一起报销了。
奥列格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兴奋地连声叫好。他扭过头来对我说:“师长同志,您看,我们仅仅两门反坦克炮,就取得了这样的战果,要是有一个反坦克炮兵团的话,敌人来再多的坦克,我们也不怕。”
我只能苦笑着对他说:“奥列格中校,你仔细看看山脚下那两门反坦克炮所隐蔽的位置,那里正好是德军炮火的射击死角,才可以不用担心敌人的炮火,而从容不迫地消灭敌人的坦克。要是换一个炮兵团部署阵地的话,就会成为敌人远程炮火和飞机的攻击目标,要不了多长时间,这种部队的建制就会从师的编制中抹去。其实上级最初给我们师配备了两个反坦克炮兵连,结果那个连在山坡上建立了阵地,仅仅开火了一两轮,就在敌人强大的炮火打击下,全军覆没了。”
德军停在山脚下的几辆坦克,就这样,在我们的反坦克炮的打击下,一辆接一辆地全被干掉了。早就被我们的迫击炮炸得晕头转向的步兵,见掩护自己的坦克都被消灭了,顿时慌了神,又调头往下跑。
随着敌人的退去,山腰阵地上的火力忽然密集起来了,一道道长长的火舌,向敌人的队伍舔去,打得他们人仰马翻。然后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有十几个跑在后面的德国兵,忽然被子弹拦腰打断,没有立即死去的士兵倒在地上翻滚挣扎着,惨叫声不绝于耳。
奥列格被这种情景惊呆了,他吃惊地问我:“师长同志,这,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什么武器有这么大的威力?”
其实在看到德军士兵被子弹拦腰打断时,我就猜测到四团可能在使用高射机枪平射。看到子弹打在拥挤在一起的德国兵中间,腾起一阵阵血雾时,我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以前那个高射机枪连在人员损失殆尽后,还剩下了两挺高射机枪,我都交给了当时坚守高地的一团。由于一直没见他们使用过,我还以为早在敌人的炮击和轰炸中损失掉了,没想到今天四团的指战员居然用它来打敌人的步兵,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望着在高射机枪的打击下,变成了一堆堆残缺不全的残渣烂肉的德军尸体,表情平淡地对奥列格说:“四团是在用高射机枪打敌人的步兵,那东西连天上的飞机都能打下来,敌人的血肉之躯就更加挡不住了。”
残余的德军步兵逃到了山脚下,从燃烧的坦克中间穿过,回到停卡车的位置,乱哄哄地往车上爬。那些驾驶员估计也不愿再在这里多做停留,见车厢的人差不多装满了,就立即开车。逃也似的往他们的营地而去。
敌人逃走后。山脚身上是几辆还在燃烧的坦克残骸。山坡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残缺不全的尸体。阵地里的指战员纷纷走出了战壕,沿着山坡往下走,去救治伤员和搜集敌人尸体上的武器弹药。
见四团的指战员们正在打扫战场,心情轻松的奥列格主动邀请我到他的指挥所里去做客,他热情地说道:“师长同志,我来高地上也好几天了,可您从来就没到我的指挥所去看过。正好今天有空,不然就到我那里去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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