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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诗雨的右手边,一共坐着四个人,我管他们叫“爸妈”。
其中有任天翔和马兰夫妻俩,另外两个人我记得一个叫红姐,一个叫刘叔。
我也搞不清楚,“姐”和“叔”是怎么凑成两口子的,这种辈分也太乱了。
还有个问题我也没闹明白,任天翔和马兰是任诗雨的父母,我喊他们“爸妈”是应该的。
可红姐和刘叔到底是谁?
我为什么会把这种独一无二的称呼用在他俩身上?
忘记了。
最让我无奈的是,每到任诗雨生日的这一天,她都会很忙,反正在我的印象里,她一次也没有参与这场生日宴。
大概是因为女主人缺席吧,大家的情绪看起来都不太高。
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但我总感觉那笑容很假,像是装出来的。
尤其是在他们跟我对视的时候,恨不得伸手扯着自己的嘴角往上拉,比高速收费站里坐着的美女那副模样儿还尴尬几分。
德福年年都会来参加生日宴,而且还主动帮我承担起招呼客人的职责。
他也不会忘记悄悄的提醒我一句,让我第二天一早在家里等着他,他会准时开车来接上我,一起去滇南。
我点头答应,德福扯扯嘴角,带着一脸意味不明的表情转头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每次都感觉心里很乱。
以前他到底是做过什么事情,能让我对他有这么清晰而深刻的印象?
但直到现在,我也没能想的起来。
车子在山路上颠簸了很久,这期间德福停车歇了几次,一边喝水一边感叹。
“这人哪,上了点儿岁数,还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二少爷,您还记得吧,当年我一个人从中州开着车把您送到困鹿山,那一路上是人车都不闲着,几十个小时,我连眼皮儿都没合一下。可现在……唉,也不知道还能服侍大少爷和您几年工夫喽。二少爷,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嘿嘿,您还会记恨我吗?”
德福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我。
但他的眼神儿似乎是有点儿闪烁,不敢直视我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欠了我钱似的。
我没开口说话,因为我不知道他到底做过什么能让我记恨他的事儿。
我下意识的摇了一下头,德福的瞳孔微微一颤,一边笑着喝水,一边赶紧避开了我的眼光。
果然就跟我预测的时间差不多,第二天刚过晌午,车子缓缓的停在了一座山脚下。
这里的景色挺熟悉的,因为我每年的今天都会来一次。
下了车,我熟门熟路的径直走向了一座彝族风格的建筑。
朴素的木门上挂着一块同样是木质的牌子,上边刻着“中日民俗文化友好交流会滇南分会”的字样。
太阳热辣辣的挂在半空里,我站在屋子前停下了脚步,欢快的鸟儿叫声清脆的传进了我的右耳里。
我笑了笑,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声。
“马三进二,卧槽!我又来了,还不赶紧出来?”
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愉快的叫嚷,紧接着,一个矮小瘦削的身影撞开了门,一阵风似的卷到了我的面前。
“陶桑,一年不见了,别来无恙?”
麻三晋二踮着脚尖亲热的搂住了我的脖子,我也笑着跟他拥抱寒暄。
一道模糊的影子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嘴巴尖长,看起来就像是……
一头野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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