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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川坐在徐合宇的办公室里,跟他坐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期间两个人除了聊冬皓的事情,也提起了徐合宇跟董国维之间的往事,以及公司内部的一些派系,对与东山集团这种庞然大物而言,许多外界不为人知的派系,对于内部其实并不算什么太大的秘密,只要到了一定的高度,都可以有所了解,而徐合宇已经决定让何川出任副总,也就捡重要的关系给他讲解了一下。
何川离开徐合宇的办公室之后,下楼开车离去,同时在车上拨通了杨东的电话号码。
“喂?”电话对面,杨东声音略显憔悴的接通了电话。
“睡了啊?”何川把着方向盘问道。
“没有,有点喝多了,分公司这边恢复营业,许多关系都得打点一下,这两天都快泡在酒缸里了!什么事,你说!”杨东此刻身处一处私家小厨的空房间里,强忍着胃部的翻腾开口。
“今天下午抓冬皓的人,身份我查清了,是东山集团内部的人!”何川言简意赅的开口。
“内部?徐合宇干的?”杨东听见这话,微微蹙起了眉头,初听见这话,他还以为徐合宇之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所以做出了一副强硬态度,但因为顶不住各方面的压力,最后又玩了一手暗度陈仓。
“不是,徐合宇要保住冬皓的初衷一直没变,而且态度十分坚决,这次要动冬皓的,是董国维!这人是东山集团江S分公司的老总,这家分公司的业务很杂,主要做的板块有四个,分别是风投、新能源、化工和汽车配件业务,每年的营收占东山集团总收入的四成以上!”
“收入这么高,这个董国维在东山集团内的话语权,应该不低啊!”杨东点头。
“没错!董国维是集团元老之一,而且目前人就在安壤!只不过很少公开露面,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冬皓顿了一下:“董国维跟徐合宇两个人的关系并不融洽,双方始终都在进行着常年的制衡,之所以没有把事情闹大,是因为两个人都在一个槽子里面吃饭,如果真把东山集团这个碗摔了,他们都难受!不过徐合宇这次死保冬皓的做法,明摆着是引发了董国维的强烈不满!至少在董国维看来,徐合宇的做法就是在摔碗!所以他动手抓了冬皓,根据他的说法,现在东山集团的高层和其他各地负责人,全都对他这种做法颇有微词,董国维抓冬皓,是为了先斩后奏,替东山集团把路铺平,结果没想到事情办砸了!”
“不对,董国维这种做法,肯定不是在清君侧!否则的话,今天面见徐合宇的,不应该仅有他自己!而且他如果真是为了东山集团好,也不会在这时候给徐合宇设置障碍!”杨东果断插了一句。
“我也是这么想的,除了徐合宇之外,我还跟他身边的人聊了几句,得到的反馈挺有意思的,所以我认为,这个董国维很可能有反心!”何川补充了一句。
“这个消息很重要!现在徐合宇正面对着巨大的外部压力,如果内部也出现严重分歧的话,他的处境可真就变得太难了!”杨东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冬皓而起的,徐合宇为了保护冬皓,忽略了太多人的想法,使得他现在已经孤立无援了!除了他身边这些跟冬皓有感情的人,外面的人都很反对这种做法,毕竟在其他人眼中看来,一个已经满身污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冬皓,是没有被保护的资格的!尤其是董国维,之前在徐合宇办公室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产生了激烈的争吵,董国维对着徐合宇破口大骂,说他意气用事,在用整个集团的安危去走钢丝!”何川顿了一下:“不过我还真的挺佩服徐合宇的,即便面临着这么大的压力,他还是在死保着冬皓,是个好大哥!”
“是个好大哥,但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或许董国维在这件事情上有自己的诉求,但东山集团的其他高管,心中一定也对他产生了浓重的不满,才使得董国维可以这般肆无忌惮!”杨东一针见血。
“徐合宇现在的压力确实很大,刚刚他跟我聊过,让我尽快把冬皓送走,我觉得他这么做,也是因为有这方面的顾虑,现在东山集团无法做到上下一心,外界又虎视眈眈,他似乎已经察觉到自己想要保住冬皓的几率越来越渺茫了!”何川把话说完,随即话锋一转道:“我跟徐合宇聊过,说两天内就可以把送冬皓出城的渠道打通,应该很快就能见到冬皓了!到时候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把冬皓的位置递给警方吗?”
“警方那边可以放一放!”杨东顿了一下:“咱们可以琢磨一下这个董国维!”
“你是想在给东山集团增加压力的同时,也把他们内部的矛盾掀起来?”何川瞬间通透。
“这样,之前咱们说好的事,你继续办,但是在办事之前,你还得……”杨东握着手机,跟何川详细的聊了起来。
……
徐合宇送走何川之后,作伴办公室里连抽了三支烟,直到情绪彻底平和下去,这才回到了卧室里,见桌上的宵夜纹丝未动,面色平静的对林美辰笑了笑:“怎么没吃东西呢?是不是吃不惯啊,想吃什么,我让厨师给你换一样!”
“不用了,我只是没胃口而已!”林美辰懂事的摇摇头,看向徐合宇问道:“大宇,你每天是不是都很累啊?”
“为什么这么说?”徐合宇微微怔神。
“刚刚你在隔壁的争吵,我都听见了,我不是故意听的,只是你们吵架的声音太大,而且这个房间隔音也不好!”林美辰怕徐合宇多想,所以开口解释了一下。
“是不是吓到你了?那只是正常的工作内容而已,做生意嘛,里面不合吵吵闹闹的很正常!”徐合宇坐在林美辰身边,轻声安慰。
“我就是个普通女人,对于你说的什么生意、事业我不懂,可这并不代表我是个傻子,大宇,我能感觉出来,你目前的处境很艰难,也很危险,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呢?”林美辰顿了一下:“离开目前这个圈子。”
“离开?”徐合宇看向了林美辰。
“其实啊,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没有多么理性!”林美辰握住徐合宇的手,开口道:“当初我跟我前夫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也总是争吵,那个时候我年轻,心气高!看见别的女人穿金戴银,开着小汽车上下班,也十分羡慕,于是就嫌弃他赚钱少,整天看他什么地方都不顺眼!到了后来,他出意外走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才真正明白婚姻的意义,两个人在一起结婚,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相互扶持,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徐合宇听出了林美辰的话外之音,反过来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之前我工作的饭店,老板夫妻就很有钱,每年能赚几百万,女儿在澳洲上大学!对于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而言,一万块钱和两万块钱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多赚一万或者少赚两万,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对于我而言,赚钱多少关乎到我可以多久不用饿肚子!但他们的生活已经不用去思考金钱了,他们活的是心情!而你比他们还有钱,或许金钱对于你而言,早就是一个数字了,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去死守着一份基业呢?有些时候,退一步未必是坏事!我不奢求你有什么大富大贵,只要我们有几十万的存款,就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了,所以我不求你有多么丰厚的财产,与冷冰冰的金钱相比,我只希望你能够平安!”
“是啊,金钱这东西,让人疯狂,也让人无奈!但我留在集团,并不是因为放不下手中的权力和地位,一个男人在成功之前,想的都是别人能带给自己什么,如何能够向上爬!可是等成功之后,也必须想着自己能带给别人什么,更不能让那些甘心给你做垫脚石的人寒心!现在我所拥有的一切,其实早就超过了我的心理预期,我已经十分满足了!但那些跟我一起打拼的兄弟们,他们还没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必须要陪着他们往前走!我当年既然接受了他们管我叫的一句大哥,那么就不能用普通人的心态活着,所有人都觉得我现在已经钻了牛角尖,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明白!可又没得选择!我现在越来越理解大哥这个词代表的是什么了,它代表你不能停下来!”徐合宇苦笑一声,握紧了林美辰的手:“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会送你离开,我向你保证,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毕以后,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行吗?”
“……好!”林美辰本欲再劝,但是看见徐合宇坚定地目光之后,最终还是收起了这个念头,点头答应了下来,两人虽然没有夫妻之名,不过在徐合宇四面楚歌的时候,林美辰还是决定,要给徐合宇带去一丝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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